覃覃跺了跺腳,道:“我不回去。回去了又要被我爹爹關起來,那樣就看不到你了。”
貴公子此時就算再笨,也看出覃覃對眼前這個少年頗有情意。他眼中不禁微微掠過一抹失落之意,隨即便微笑拱手道:“方才多有得罪,一時出手太重,將這位姑娘打落水中。還望原宥則個。”
覃覃回眸一望,見是剛才那人,她氣還未消完,從鼻孔中“哼”了一聲,並不搭理。
少年微微苦笑,抱拳還禮道:“覃覃她向來無心機,對世俗禮節不甚了解。還望兄台勿要見怪。”
貴公子一笑,道:“無妨。隻是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少年含笑道:“小弟蘇雁回。叫我雁回便可。”
貴公子目光閃動,突然道:“你剛才所使的,可是失傳已久的絕世輕功‘登葦渡萍’?”
蘇雁回深深望了貴公子一眼,笑道:“何為絕世?何為俗世?不過是世人以訛傳訛罷了。”
貴公子拍掌笑道:“說的好!什麼俗世絕世,一切道聽途說之傳,言過其實也是自然。蘇兄真乃一妙人。隻不知慕容長恨和兄台如何稱呼?”
蘇雁回悠悠道:“小侯爺既已心知肚明,還要小弟挑破嗎?”
貴公子眉毛一挑,眼中閃過一抹銳芒,大笑道:“兄台果然好眼力。小弟複姓拓拔,單名一個寒字,世屬封侯。隻不知兄台如何得知?”
蘇雁回笑道:“如此語笑嫣然之際,如春風拂柳,和熙怡人,冷峻傲然之際,如鷹擊長空,霸氣決絕的人,除了定遠侯拓拔寒小侯爺又會有誰?”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陣大笑傳來,接著一發髭微白卻滿麵春風的老人迎麵走來,手中捏著兩粒黃金圓膽,大笑道:“不錯不錯,此言甚對。試問天下除了小侯爺之外還有誰能有如此風采?老朽委實年事過高,竟如此眼拙,不知小侯爺大駕親臨,實在有失遠迎!”
拓拔寒拱手笑道:“溫盟主言過了。令媛招親乃是武林中難得一見的大事,在下怎能不來湊湊熱鬧?”
溫尋易歎道:“小侯爺度量過人,大有戰國四公子遺風,無怪丞相大人對你如此倚重。”
溫眉眉娉娉婷婷地跟在老人身後,她仍用輕紗覆麵,卻輕垂眼斂,直盯著她自己腳上那雙嫩黃的翠繡蘭羽屐,雖然如此,神色之間仍掩不住她再見蘇雁回的羞澀和興奮。
溫尋易察覺出身後女兒的異樣,用眼角微睨了下蘇雁回,笑道:“旁邊這位小兄弟氣宇非凡,眉眼間自有一股傲人之氣,想必便是小女時常所提及的蘇雁回蘇公子了罷。”
蘇雁回笑笑,道:“承蒙溫盟主和溫小姐抬舉。”
覃覃原本一直賴在蘇雁回懷中不肯起來,此時見溫眉眉一直在偷偷地打量她,不禁微微有些臉紅。她站穩腳跟,水蔥似的手指微微掠了掠覆蓋在臉前雜亂的秀發,露出一張輕嗔薄怒的臉。她見周圍的人無一不明目張膽地看著她,禁不住皺了皺眉,拉起蘇雁回的手,道:“這裏一點也不好玩,咱們還是走吧。”
拓拔寒聞言一愕然,忍不住回頭一望,隻見數丈之間,覃覃微微側過臉來,星眸中閃爍著迷一樣的幻彩,雙頰染著點點的胭色,雲發上微微沾了些朦朧的水氣,有些凝結在發間眉梢尖,垂然欲滴。
“驚豔”二字迅速在貴公子心頭撞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