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後的第一束光驚醒了明玉,張開眼便跳著下了榻,匆匆梳洗,換上一條粉色繡芙蓉的留仙裙。跳著奔出殿,笑喊道:“蘭羽!隨本公主抓魚兒去!”
那喚作蘭羽的宮女忙匆匆根了上去,氣喘籲籲道:“殿下慢些兒,不然若是被主子娘娘知道了可又不得了了。”
“跟上呀!”明玉似乎並沒聽懂蘭羽之言,隻略停了下,喊道。
繞過荷花池旁的假山,一個圓形小池躍然眼前。明玉跑著跳著到了池子邊,蹲下身子,素手在水裏一陣亂摸,居然提了一條紅紅的小魚出來。
“蘭羽!你也來抓魚吧!”明玉清脆地笑道。
“這還像個公主的樣兒嗎?”蘭羽小聲咕隆著。一晃眼,卻見假山背後拖出一條曳地長裙,剛欲出聲,卻聞來者嘲諷道:
“哎呦!玉姐姐可真是好興致啊!”那人又以手帕掩麵,輕笑道:“隻不知,母後看了會是個什麼反應……”
“我還道是誰呢……”蘭羽剛翻了個白眼,卻見明玉一躍而起,猛降手裏魚兒扔回池中,憤憤道:
“明婉!誰像你那樣子整天渾渾噩噩,竟會些陰陽怪調!本公主興致是好,隻是被你給攪渾了!”一甩手上池水,又惱道:
“你若是識趣,馬上就消失在本公主眼前,若是擾了本公主大好心情,後果自負!”
明婉見著那見出的水珠子忙連連後退幾步,聞明玉怒言似也不惱,隻輕輕笑道:
“妹妹我可從來不曾碰這些兒髒東西,怎知嫡公主對這些下賤肮髒之物如此一往情深,真是令妹妹好生佩服哩。”
蘭羽不由呸了一聲,卻見明玉聞明婉言語帶刺,諷味兒極濃,不由狂怒,遂徑直向前,用濕濕的手一把捧住明婉的臉,冷笑道:
“好啊,既是如此不識趣,那本公主便叫你嚐嚐厲害。哎呀,婉公主臉上的脂粉怎擦得如此之厚,竟比得上那年過古稀的老太婆了,著實汙了本公主的手呢。”說著一麵加緊力氣,一麵心想:不就是諷刺人嘛,誰怕誰呢。
忽而,卻見那陛下身邊的趙公公一路小跑過來,道是:“嫡公主可真是讓老奴找急了,陛下傳公主呢。”
明婉送了口氣,從明玉手下掙脫出來,噗哧道:“嫡公主姐姐年齡也不小了,父皇不會是想把姐姐嫁人了罷?”
明玉鬆開手,聞言,狠狠地瞪了明婉一眼,拽著蘭羽走開了。
蘭羽便嘀咕道:“這婉公主名字叫婉,可依奴婢看婉到哪兒去了,分明和她母親安貴人一副兒德行。”又冷笑道:“不就是得寵嘛?卻連個小小嬪位都爬不上!也是可笑之極。”
明玉聞言,哈哈一笑作怪道:
“本公主大度著呢,才不與這等小人計較。”
蘭羽一愣,差點笑出來,又忙緊跟著明玉的步子走了去。
轉過那玉橋,便到大殿前了。明玉正歡歡喜喜地往殿門走,卻忽想到了明婉的那話兒。雙八之年,好像,是到嫁齡了。
思此不住止步,見蘭羽微微一愣,又羞於解釋,便也隻好款步入殿,行至那殿央拜下道:
“兒臣見過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