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流沙,是我的名字。

從我懂事的那刻起,我便知道——我是孤兒。聽人說,我是被人從村口沿海的流沙堆內撿來的。

而他,那個一直養育我的人,我喚他師傅。

他有著幾乎滿下巴的胡子,他的眼睛雖然有些小,但是總是無法讓人忽略那閃閃的光,直到多年後,我才知道,那叫精光。他的皮膚很黑很黑,黑成髒兮兮的顏色。我總問他,為什麼他的臉那麼的黑。然後他就會笑著對我說:“哈,那是因為我常年不洗臉啊,常年的灰塵覆蓋在我臉上,所以要你不可以像我樣懶惰哦,你可是個女孩子,要愛漂亮的。不然的話就會像我一樣醜了。”是的,他很醜。沒有人會覺得他好看,除了我。因為,我愛看他笑,他的笑真的很溫暖。總是讓我不由得也跟著癡癡的笑,哪怕他的眼睛為此而眯成了一條線。

師傅很懶。真的,我一直都是這麼的認為的,他的懶是無法想像。雖然,他看起來更像是頹廢。

從我會拿得起一般重的東西起,他就語重心長的對著我說:“沙沙,從現在起,你要學會長大,學會自立更生。所以以後所有的家務事,就交給你了哦!不要讓我失望啊”我記得,那年我三歲。雖然當時聽不太懂,但是無辜的我仍是笑嗬嗬著點頭。

師傅很愛喝酒,明明這個家裏窮得除了一張床一張桌一口鍋一個木盆以外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但是他總是能找得到很多的酒,然後喝得嚀叮大醉,全靠我把他的臉與腳清洗幹淨。他夢中,總是會喃喃著兩個字,口齒不清,我從沒有聽懂過。

聽人說,我的師傅是魔術師。有一天我問他,他笑著告訴我說:“我最後再說一次。我是魔法師!不是魔術師,魔術隻是隨意幹著好玩的!下次要是還有人說你師傅是魔術師你一定要反駁他知道嗎?”我毫無所疑的記下了。他見我呆愣模樣就隨手變出了一團火,我隻是拍手叫好,他見我這樣又變出了一團冰。我仍是忘我的拍著手掌,最後他隻得無奈的拍著我的頭轉身離去。而我仍舊都不知道,什麼是魔法。

雖然我還是不明白魔法師與魔術師之間有什麼區別,畢竟,在這以科技為主的二十一世紀,魔法這種東西,讓人難以相信。但還是聽話的說自己的師傅是魔法師。

有一天,碰到了村上的一群小屁孩。其中一個胖胖的小子笑說我的師傅是一個沒出息的人,一個沒出息的魔術師。我不依,衝他大喊說:“你胡說!我師傅是魔法師!”他們反倒是大笑起來,笑得很賤。我很討厭他的笑,他看著我生氣的樣子反倒笑著越發的狂妄。我氣不過,拿起地上的一塊小石子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砸向他。接著就看到血從他的額角流了下來,殷紅殷紅的,刺著了我的眼。他們不可置信的看著我,齊齊向我走來,把我圍在中間。

我被打了,而且打得很慘。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很疼卻還是不想哭。直到看到了他,我的師傅。他看到我時滿眼的心疼,我才感覺眼睛活了過來,淚水不停的流不停的流。我哭了,哭得很大聲。他隻是慌亂的看著我,嘴裏不斷的說著:“你這孩子,不哭。不要哭!打不過就不會跑啊!還傻傻的站在那裏挨揍!我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有這麼笨的徒弟呢?!怎麼打起來了,他們為什麼欺負你?”

“他們說你是沒出息的魔術師……”我木呐的說著。

他的手愣住了,隻是定定的看著我。將我摟在懷裏半響才說了句:“傻瓜……”我聽了就笑了,不知道為什麼,隻是真的很想笑……

他變了,真的!他開始少喝酒了,而且他說要把他一身的本事教給我。從那時候起,我才知道他原來真的不是沒出息。我曾問過他為什麼和以前不一樣了,但他隻是笑著摸我的腦袋,說他有了要保護的東西。

我很聰明,他總是那麼說。因為他教什麼,隻要兩遍我都可以學得會。無論是魔術還是魔法。

時間過得總是很快,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女孩。師傅說現在的社會沒有文化就是文盲,所以他讓我去讀書。

我問他家裏有錢嗎?他說他會想辦法,我第一次看見他眼中的堅定。

進校門的那天,我興奮得不得了!一晚上都沒有睡,草草的吃了早飯,帶上饅頭和鹹萊就去了學校。他站在家門口靜靜的看著我去學校,滿臉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