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也的確生起過無數次求死的念頭,可是這樣一種念頭剛剛產生,那位領頭的壯漢便好像一位先知般,能很輕而易舉的破開自己的術法,將自己牢牢地控製在他的肉身之下,也是直到那一刻,血夜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生不如死。
直到現在,當他看到血紅和血月的那一刻,依然無法抑製心頭那種畏懼害怕的情緒,就見他哆哆嗦嗦的顫抖了一番,將眼角的淚水胡亂抹去,而後瘋子一般撲到了血紅身上,開始大聲嚎叫起來:“那一群畜生,他們不是人!你們要替我報仇!報仇啊!”
血紅和血月有點不知所措的對視一眼,兩個人莫名其妙的歎了口氣,剛想勸慰幾句,就見血夜忽而聲音一僵,身上的紅色光芒突然一黯,隨後整個人竟是就此倒在了血紅的懷中。
血月和血紅嚇了一跳,側眼掃去,所幸血夜這貨隻是心神疲憊,如今見到自己人,又是悲樂交加,隻是暫時昏過去,卻無性命之憂。
時當此時,天邊的黑色光影漸漸退去,朝陽順著地平線緩緩升起,揮灑出一片無盡紅光照耀在這一片荒地之上,血紅和血月雙瞳被陽光刺痛,眉頭皆是一皺,隨後便將身軀隱入了身體周遭的紅光之內。
他們沒有做過多的停留,就在朝陽升起的那一刻,兩位血魔身軀一轉,竟是就此扛起血夜,化作一片血光離開,朝著魔族的方向疾馳而去。
他們所在的那一片境域,黑色溝壑依然靜靜的平臥在那裏,散發出一股專屬於它的可怕氣息。
......
......
也就是在三位血魔正式返回魔族的那一刻,四脈聯盟的攻勢開始正式興起,這個中原的天空之上,一片腥風血雨開始悄悄醞釀,七日之後,也許就是大雨滂沱,天昏地暗之時。
而此刻佛宗境域內的那座高峰之上,卻依然是安靜如斯,清新自樂,仿佛是天上人間般,充斥著一股說不出的自在氛圍。
楚天生麵色很沉靜,他好似一顆不動鬆樹般,穩穩的佇立在高峰的最頂端,平靜的雙眸下似乎藏著萬般心事,瞳孔深處偶爾劍意閃動,但是轉瞬間卻又消失無蹤。
自他從空空大師口中得知,慈悲佛已然成為了中原的第七位天榜高手後,楚天生便默默的站在了這裏,他沒有多說一句話,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隻是這樣站著,目光平視,望向一個莫名的方向,又或者,他隻是這樣看著,看這峰下的雲海,看這中原的百態。
空空大師依然坐在楚天生的身後,一對佛眸之間蘊含著萬千智慧,嘴角亦是微笑依舊,似乎這個世間,根本沒有什麼事能夠牽動他的一顆佛心,能讓他產生任何的情緒波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空空大師端起身旁的一杯熱茶,正準備送入口中的時候,一直默然不語的楚天生忽而輕輕歎了口氣,隨著他的開口,四麵八方好似有無數道劍意開始湧動,隱約間氣勢驚人。
空空大師放下茶杯,望向楚天生的背影,輕輕一笑,而後緩緩開口道:“因何歎氣?”
“心中煩悶,故而歎氣。”
楚天生語氣中透露著無窮落寞,他轉過身來,淡淡的掃了一眼空空大師,而後繼續說道:“整日對著你這個老和尚,更是鬱悶的很。”
空空大師聞言笑的更歡,他說道:“可是我並沒有強行留你在這裏,以你的本事,這個天底下,除了站在英雄峰峰頂那一位,隻怕再沒有任何人敢說,能在你不願意的情況下,將你留在任何地方。”
楚天生微愣,轉而冷笑道:“聽你這麼誇我,我是不是該高興,是不是該感謝你?”
空空大師站起身來,他搖搖頭,說道:“我隻是在說一個事實,既然是你自願留在這裏,那隻能說明,如今的現狀,比你離開這裏要好得多,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
楚天生繼續冷笑,他說道:“如果是佛宗處在這樣的境況下,我看你是否還能笑得出來。”
“我不會讓佛宗處在那樣的境況下,而且......”
空空大師很難得的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麵色漸漸變得嚴肅,他繼續說道:“而且,不管怎麼樣,如今的佛宗,已經不再懼怕任何人,任何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