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清冷蕭條,沉沉的黑夜給大地披上了一層厚厚的黑紗,天地間草木成眠,鳥獸奔走,所有的生物都在這夜色的掩映下肆無忌憚的開始著自己的夜生活。
一束突如其來的白芒卷起一片風聲忽然間呼嘯著從黑夜中疾馳而過,驚飛了幾隻靜立在樹頭覓食的貓頭鷹;一條碗口粗,丈許長的青鱗巨蟒剛剛鑽出厚厚的灌木叢,猛然看到那束白芒下竟然閃爍著一道森冷的黑色刀芒,當即長嘶一聲,速度極快的盤起了一道蛇陣,慌忙再次鑽進了灌木叢中,不敢再冒頭;幾隻渾身雪白,正撲騰著翅膀回巢的鐵嘴銀鶴路遇那道白芒,也是一聲不吭的繞路避了過去,根本不敢正麵其鋒芒。
白芒一路向南,暢通無阻的在夜色中疾馳了一夜,就在太陽剛剛升起的那一刻,地麵上忽然出現了一片綿延不絕,差不多有千裏之遙的丘陵區域,這片地域的中央地帶密密麻麻聳立著數百座巨型高大的黑色石牆,隱隱中圍成了一個無比玄妙的陣型,簇擁著一座更加高大,足足有百丈之高,前前後後釋放出萬丈威風的頂天石碑。
石碑上雕刻著日月星辰,花鳥蟲魚,山川河嶽諸多異景,更有數不清的符咒銘文閃爍其上,最頂端的位置,被人用絕強術法刻上了“天涯”二字,字符間流光閃動,隱隱望去一派肅殺之氣席卷開來。
那道白芒就在這座石碑的上空不停的打著轉,像是要尋找著什麼東西,驟然間又化為一道筆直的刀鋒重重的落到了地上,地麵上頓時刀氣四溢,白芒中忽然有一道強勁的黑色刀光衝天而起,狠狠的劈碎了石碑周圍的數十座石牆,落石殘灰中,兩道身影慢慢現出身形。
靠前的是一位少年,一襲白色長袍,左手橫握著一柄黑色長刀,刀上勁氣淩人,殺氣騰雲,剛才劈碎石牆的那股黑色刀氣正是這柄狂刀所發出。
少年眉宇間三分剛毅,三分疲憊,三分浪蕩,還有一分是極品下流,嘴角掛著一絲若與若無的微笑,直勾勾的仰頭盯著石碑上的“天涯”二字,身上雖然一副風塵仆仆,極盡勞累的神色,眼神中卻是神采奕奕,無比興奮。
少年旁邊的那人身著藍袍,周身破爛不堪,本來應該也是俊秀年輕的麵容,現在卻有十幾道深深的傷痕遍布其上,嘴角抽動時,好像有十幾條滑膩黏人的蚯蚓在臉上蠕動,說不出的惡心瘮人。
這兩個人正是當夜與慈悲尊者分開後,一心一意想要趕到天涯城避難的江浪跟秦朝陽。
那一夜四大妖王不敵望日,窺月,摘星這三個老和尚,狼狽逃竄,不見了蹤影;神秘的黑色骷髏也是在和三個老和尚一番會晤後莫名其妙的失蹤不見;江浪跟秦朝陽一晚上全力趕路,再沒有遇到任何阻礙,終於是趕到了天涯城的邊境處。
緊緊的握著狂刀犬神,一道黑光在刀身上一閃即逝,江浪樂嗬嗬的望著佇立在眼前,頂天立地,威風凜凜的黑色石碑,頓時放生狂笑,一眼掃過身後茫茫的無盡虛空,江浪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笑道:“秦大哥,也不枉少爺我連夜趕路,哼!現在就算是妖族的那四頭畜牲追上來,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那塊黑色石碑,江浪繼續說道:“天涯城的‘通天碑’就在眼前,那麼城池所在地就不會離這裏太遠,這附近一定有天涯城的高手駐守在這裏,我估計已經有人注意到我們了......天涯城的‘通天碑’在玄門家喻戶曉,甚至已經隱隱然成了天涯城的標誌,隻是,少爺我看這塊石碑除了比一般的碑石大了點,其他的,也沒什麼特殊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