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最是惹人醉,無論是鳥兒,還是人兒,都在這讓人骨頭發酥的季節裏盡情宣泄著壓抑了整個冬天的饑渴與精力,就連那河岸邊常常低著頭的垂楊柳,也在這春風徐徐中花枝招展,極盡嫵媚。
江浪活蹦亂跳的一腳踹開房門,一夜風流的他丟下床上幾個春宵一度的女伴,也難為了他竟然會有這麼好的精力,一大早起床壓根就沒有晚上盤腸大戰後的勞累,依然雄赳赳,氣昂昂,滿臉的紅潤。
當年人稱破天城第一號風流浪子哥倒也不是空穴來風,確實是有他雄厚的本錢的。
“哪怕破天城所有的公子哥都被夜夜笙歌的生活掏空了身體,小爺這浪子的稱號也無人能代替。”
江浪曾躺在一嫵媚至極,全身脫得光溜溜的歌女胸脯上如是說。
眼睛裏充斥著興奮和探索的光芒,江浪大呼小叫的一路屁顛屁顛小跑到風行衛所住的藏刀閣,就站在那座空曠的庭院裏,用他昨夜仍未宣泄完的精力吼了起來:“起床啦!兄弟們,丟掉懷裏的女人,咱們逛窯子去哈!”
嘹亮的回聲在這四周的牆壁上蕩來蕩去,久久不歇。事後斷心寒回想起今日壯麗的起床‘聖歌’,他敢打賭,整個藏刀閣,不,是整個城守府邸,都能清楚的聽清這個小少爺嘴裏喊的是個什麼意思。
想想風行衛的名聲可能在這小刀城內被江浪毀於一旦,斷心寒真的徹底心寒了,隱隱有了想要一劍刺穿江浪喉嚨的衝動,雖然僅僅是衝動。
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起床口頭禪惹了眾怒,江浪沒心沒肺的領著一幫子風行衛大搖大擺走到大街上。
斷心寒黑著一張臉緊緊跟在他後麵,依舊一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模樣的霸天扛著重劍,亦步亦趨慢悠悠走在斷心寒旁邊,很是欣賞的打量了一番這小刀城的市井容貌。
很顯然小刀城的城守柳邊絮對治理小刀城很是花了一番心血,單看那城中街道旁數不清的小飯館;高高佇立遠遠就能看到的十幾座大酒樓;不大不小看上去盡顯奢華之氣的客棧,把城裏的飲食住行的行業從街頭一路連到街尾。
那些供人享樂的風月場所在城裏也是鱗次櫛比,數見不鮮,大大小小的青樓妓院在玄門一脈不僅不被唾棄,反而其風昌盛。
這一刻色迷迷的盯著來來往往姑娘們秀氣的臉蛋,又狠狠的用眼神與那些站在門口招客的歌妓共享魚水之歡後,江浪的眼神忽然瞬間被一座佇立在兩間鐵匠鋪子中間的三層樓閣吸引住了。
宛如一把無柄的彎刀從地麵劈向雲霄,這座樓閣的整體樣式就是一柄彎刀模樣,自地麵是一截棱角分明的斷刃構成的樓階,越往上麵樓越狹窄,通體明晃晃的直到頂樓後便漸漸形成針刺般的刀尖。
江浪看了看,這座樓的中間兩處剛好雕刻了一龍一虎,恰恰環繞了樓閣一圈,把這座樓分成了三層。
如果有心人從高處遠眺這座樓閣,能看到的就是一柄雪亮的斷刀上纏繞上了一頭青龍,一條白虎,給人說不出的古怪感覺。
入門處一塊高高大大的牌匾通體鎏金,上麵簡簡單單刻了‘刀齋’兩個大字,江浪隨眼瞧了一下,除了這兩個字寫的狂放潦草之外,沒有什麼其他的特別之處了。
可是呆在一邊仔細打量刀齋的斷心寒和霸天看到牌匾之後,直感覺一股淩厲的刀勁野蠻的順著瞳孔闖進自己的識海,硬是逼著這兩個風行衛老大釋放出自己最強的劍意才堪堪擋住了這股霸刀的刀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