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雕玉鏤的房間。一襲紅衣的女子望著麵前那一張剛收到的密報,陷入了沉思中。紙上三個觸目驚心的字:“藏漫閣”。若是三年前,紅袖可能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甚至還有可能認為那是否是異域一個藏著大量佛經的藏經閣。自從做了洛水山莊司風者後,她才明了原來看起來光鮮明亮的朝堂上還有這麼陰暗肮髒的角落的存在。
藏漫閣,江湖上鮮少有人知道,那是一個朝廷秘密訓練他們所需“特殊人物”的地方。
那裏麵有的都是五六歲的男孩女孩,那些孩子雖然年紀尚幼,但都看得出是美人胚子,長大了無一不是傾城之貌。但這些孩子所受的訓練不僅五花八門,而且慘酷無比。天文地理,兵法韜略,奇門術數,琴棋書畫,隻要你想得到的,他們就要學。另外就是武功,每個孩子各自有名師教導。除此之外,這些孩子還有一樣要學的,就是媚術……
但是,在四年前,這個邪惡的組織卻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不知情的人隻知道長安的最大的妓院麗春苑突逢巨變,被一把大火燒了個精光,可憐裏麵百十號人居然沒有一個逃離生天。即使到了現在,附近的人們還說夜半可以聽到隱隱的哭聲。
隻是,如今,卻查到那個女子出自藏漫閣?!
紅袖明白那人對蕭晨來說意味著什麼。她親眼看到這些年來他是如何作踐自己的。當初自己所下的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毒,況且,司馬少信還給了他解藥。隻是不知怎的,他的毒似乎沒有痊愈,反倒是愈發的嚴重了。而且,他還拒絕醫治,隻是一直靠著自身內力勉力壓製著。
這些年來,紅袖也間或聽聞她在江湖上的名聲並不好,許是在那樣的環境裏長成的緣故吧。雖然蕭晨從不要自己調查她,但她明白,他是在關注著她的。
如果他知道了這一切?如果他知道了所有?那,是不是另一場更加痛不欲生的折磨?
想了又想,從那一疊案卷中輕輕地抽出了那一張。
“莊主。”一襲紅衣從簾後閃出,在蕭晨麵前福了福,然後,恭恭敬敬地遞上一疊案卷牒文。
“她的?”蕭晨看著紅衣的女子,道,“紅袖你是愈發精幹了,不過短短兩天,你居然就拿到了她所有的資料。”
“莊主過獎了,這是紅袖的職責。”
蕭晨用手慢慢翻著記錄著蘭汀的案卷,發現在六到十六歲的十年之間居然是一片空白!
“很不堪吧!”蕭晨心理苦笑著,“連紅袖都不忍拿出來了。”
足足一炷香的沉默。
紅袖也明白想騙過蕭晨是絕對不可能的。正要請罪的時候:
“她,這些年過得好嗎?”
原來是想自欺欺人地裝作不知道?他也居然用情如此之深?紅袖看著眼前這個愈發蒼白瘦弱的英俊男子,澀然地說:
“不好。”
“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好好地過過一天。”蕭晨暗自嗟歎,“如今,就讓她留在我身邊吧。”
洛水山莊的花園裏一片梅林,紅梅盛放,寒香浮動,豔麗如同胭脂。映著白雪,燦然生光。
一個白衣人站在窗口,望著那一片殷紅。身後站著洛水山莊的四大護法。
“玄武。”蕭晨終於開口,“我這次選的這個下屬如何?”
“此人驚才豔絕,才華橫溢。不用她做大事,實在可惜了。若是她真心效忠莊主,確實是大有幫助。武功還在其次,天文地理,兵法韜略,無一不知,尤其是她的一手醫術,整個江湖,怕是除了鬼穀子就沒有旁的人可與之相比了吧。而且夠狠。辦大事的人,不能心慈手軟。玄武雖然不喜這人,但也不得不自愧弗如。但以往她在江湖中的那些做為,屬下擔心,把她留在莊裏,恐要生事。”玄武不無擔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