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體內有個奇怪的東西。"他一字一頓,畏畏縮縮的豎起食指,朝自己頭頂方向指了指。。
我一聽,懸著的一顆心反倒是落了下來,卻並不是完全放鬆。沒有出現什麼妖魔鬼怪我就放心了,至於我體內有東西……於我而言,倒是不比那些妖魔鬼怪來得可怕。。
"什麼東西?"我問。。
小鳳鬿嘟起小嘴,食指抵在唇邊,仰著頭,一副認真觀察的態度,半晌,卻是茫然不解的搖了搖頭,回答道:"黑乎乎的,我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
小鳳鬿話音剛落,一聲怒吼便從我體內傳了出來,"敢說本尊是東西,小家夥你不想出世了是吧!"
我被嚇得噌的站了起來,頓時亂了分寸,趕忙朝自己身體各處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一頭霧水。四周沒有人,而那聲音我亦聽得清清楚楚,就是從我體內傳出的。
我腹中的小鳳鬿亦是被嚇得不輕,整個身體都顫抖了一下,眼淚奪眶而出,最後卻隻憋屈個嘴臉,沒哭。
不是不敢哭,而是答應過自己父親,決不輕易流淚。
"誰在說話?"良久才冷靜下來,假裝淡定地詢問道。慌亂也不是辦法,所以我必須強迫自己調整好心態,來麵對各種可能。
誰知他卻沒作回答,霸道地吼了一句"坐好",我的身體便不受控製的盤腿而坐,雙手各自搭在一邊膝蓋上,保持起一個修煉的形態。
"你,是人是鬼?"我很沒底氣地問道。誰知那東西竟可以控製我的身體,如此一來,我是生是死,便要看他的心情了。
命都在人家手裏,我哪還猖狂得起!
"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他的回答就跟沒回答一般,說白了就是句廢話。當然,這話我可不敢對他說。
"那你是什麼?"我再次發問。
他簡單明了地回答了一個字,"魔"。
魔為何物,那可是能於神,仙匹之以敵的物種!
……
遭遇了先前幾次匪夷所思的事件,這妖魔鬼怪倒不少見,聽到他說出自己身份的瞬間,倒是沒有常人那般大驚失色,驚慌失措。內心反倒是挺從容自若的。
但我怎麼也不會想到,我體內竟是藏入了一隻魔?但轉念一想,有這種可能嗎。一個人身軀殼,怎可能納入兩縷不同的靈魂。
可推動體內那一絲細微的鬼氣去感知,卻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心髒部位,縈繞著一縷有生命活動的氣體。
氣體?
"你……不過一絲殘魂?"我小心翼翼地問道。若隻是一縷殘魂碎魄,要借居在他人體內還是說得過來的。
他沒作答,冷哼一聲。
我當作他的默認。
這幅態度也可以理解。
從他的話語中可以看出,他並非一隻隻知殺戮、思維能力低差的魔物,而是一隻較為高等的魔。如今竟是淪為了一縷殘魂,對於高傲自大的魔族而言,那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我如今提及,無疑是在戳人家痛處,他沒做出對我生命造成威脅的舉動就已算不錯的了。
"是你將我從那鬼洞救了出來?"我問。其實心中早已猜到,隻不過想更加確認一下。妖魔鬼怪能把人瞬間轉移到另一個地方,而不廢吹灰之力,這我是有過一兩次經曆的。
"算不上救,隻不過你正好也是我盯上的獵物罷了。"他說得雲淡風輕,繼而放聲大笑,帶著幾分嘲諷意味。聲音渾厚,穩重成熟,聽著像是個四十有餘的老大叔。
我卻是弄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前無冤後無仇,都未曾招惹過他,他為何會說盯上我了。再則,先不論我們是否有什麼過節,就算有,他如今又何必替我療傷,我甚至感覺不到身上有任何一絲疼痛之感。
我就像一個丈二和尚一般——摸不著頭腦。
正打算開口發問,他卻似能聽到我內心的種種疑問一般,我還未來得及張嘴,他便不問自答,道:"我們確實無冤無仇。"
此話一出,我是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既然我們無冤無仇,那你是吃飽了撐的?
這話我並未敢說出口來,卻早已是在憤憤不平的內心湧現。他既然能聽到我先前內心的種種疑惑,那麼此刻忽然冒出的一句氣話,更是瞞不了他了。
"你才吃飽了撐!本尊若不找你,沒幾天肯定得一命嗚呼,算起來我還救了你一命呢,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你這小妮子真不懂事!"他憤怒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