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我的質疑,她隻身形一頓,卻是不喜也不悲。
她是知道自己沒有了心髒這件事情的。不然怎會在我快觸及她心髒部位之際,如此的驚慌失措,抬手便要擋住,還逃避似的往後退步。
我的阿夏,我的夏淺,她……她真成了一個沒有心髒的活死人?!
滿腹的悲痛與憤怒衝噬了我的大腦。因為心疼我可憐的夏淺而悲痛,因為憎恨那冷血無情的惡鬼而憤怒。
"陸丫頭,你別為此覺得我可怕,別不再理我……"夏淺輕輕握住我的雙手,淚水再次奔湧而出,以祈求的語氣對我說道。
我一聽隻覺得鼻子一酸,有些按耐不住內心悲痛的情緒,眼裏隱隱泛起淚光來。
我反握住夏淺的雙手,假裝不滿地嗔怒道:"傻妞!我怎會嫌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在你身邊幫助你的!"
她一開始並不打算與我訴說,心裏的顧慮是我所感同身受的。都惶恐對方會為此感到害怕,然後避而遠嫌,卻不曾想,咱倆十多年鐵打不摧的感情了,哪有那麼脆弱隻此一事而崩塌,當然不會!
我能接受如今的夏淺,並不完全是因為對靈異事件有所遭遇心髒的承受能力而有所增加,更多的是我對她至深的友情更甚親情。
既然如此,那她又怎會不接受我孕育鬼胎,身為一界鬼母之事。這般想著,內心糾結的情緒頓時豁然開朗。
眼前的夏淺卻是再次哽咽起來,眼裏滿是悲傷與哀痛的神色,緩緩道:"丫頭,你幫不了我的。我過不了多久便會悄然無聲的死去,成為一具幹屍,就算得以拿回心髒也無濟於事,或許哪天晚上一睡下,就再也……"
我一聽她這般說,更覺緊張與惶恐,趕忙打斷她那不吉利的話語,語氣哭腔卻帶著幾分堅定不移的自信,對她說道:"阿夏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隻要拿回心髒,就一定有辦法使你起死回生!"
我就是這般想的,隻要拿回心髒。
那心髒一定還在惡鬼手中,我無法保證它是否完好,但我隻覺得、隻相信,我的鳳泫一定會有辦法。
他乃一界之王,也曾挽回過一次夏淺,使其複生,所以我更加堅信他的實力。除此之外,我還真是別無所依,更想不到什麼其他的辦法能使夏淺起死回生了。
對於我信誓旦旦的承諾,她並未表現出半分喜悅的神色,反倒是滿臉狐疑與訝異的問我:"丫頭,你是怎麼知道,或說如何發現……我沒了心髒這回事的?"
我猶豫著,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話,因為這件事情要完完全全、清清楚楚的給她解釋出來,並不是三言兩語那麼簡單的。
看出了我的難為,夏淺也不為難,話鋒一轉,道出了自己心中的另一件疑問,眉頭緊蹙,緩緩開口:"丫頭,那惡鬼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你打算如何幫我?"
她會這般不信任的發問也是情有可原,別說什麼降妖除魔之道了,我是連一絲皮毛也不懂,僅憑一己之力,哪可能對付得過那厲鬼。
麵對她這句疑問,我一時語塞,亦是不知如何作答。要解釋起來,也不是三言兩語那麼簡單的!
住宿的同學陸陸續續也都來了不少,夏淺見我這般猶豫就是沒一句解釋,也沒再刨根問底,也不生氣,我稍稍安慰了她幾句,便各自回了宿舍。
我的思緒有些混亂與複雜,心情自然也就好不到哪去。我太急於對夏淺作出保證,卻沒有來得及思量清楚。
鳳泫他自是願意幫助我的,但問題是他現在連自己都難保。夏淺隨時都有可能撒手人寰,我無法保證那時的鳳泫是否有那回天之力,且在救回夏淺後自己還能相安無事。
那些都是後話,前提條件是……夏淺的心髒是否還是完好無損的。這是我心中最大的顧慮。
"媽媽,你要讓爸爸冒著生命的危險去挽救那位大姐姐嗎?"小鳳鬿眨巴著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語氣裏透著幾分不滿地發問道。
我抬手輕撫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有些疲倦的垂下眉眼,不知是該點頭承認,還是該搖頭否決。
我當然舍不得,甚至不情願我的鳳泫去冒那份危險。這厲鬼若與哄騙我腹中胎兒立下誓咒的女鬼是同一個,按照鳳泫如今的傷勢,風險很大。
就算成功擊敗那女鬼,到時候還得給夏淺進行起死回生,不僅違反了天條天規,更需要大量的修為,我怕鳳泫……他承受不來。
可是要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視如親人的夏淺悄無聲息的變成一具幹屍,我真的狠不下那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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