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蟒朝我吐著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警告著我,或許又並非隻是簡單的警告,它已經被激怒了,下一刻隨時都有可能衝過來也將我同樣給活吞了。
我感覺得到周身的空氣壓抑到了極點,黑蟒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淒神寒骨的可怕氣息,讓人不自覺的一個哆嗦。
我的身子微微顫抖起來,因為沒有鳳泫修為的保護與支撐,我如同沉浸在冰窖裏一般,是冰冷到了極點,卻是咬緊牙關,硬撐著身體不會倒下。
我已經有好幾天沒吃過半點東西了,身體因為失去了鳳泫修為的支撐,漸漸的開始變得饑餓,困乏無力,意識亦是在緩緩變弱。
我咬著舌頭,盡量不讓自己暈過去。眼皮子開始打起架來,沉重得幾乎每眨一次眼,都快要難以睜開,似乎我隻要微微一合上眼睛,哪怕一秒也好,都會再也無法睜開來了。
再忍一會……鳳泫馬上就會回來了,我相信他,自始至終都堅定不移的信任著他。
我以為我能強忍得住,卻是在眨眼的那一瞬間,上眼皮和下眼皮像是被塗上了一層強力膠一般,難以睜開,雙腳一軟,整個身體便往後仰去。
隻感覺身體在緩慢的沉淪,水由下而上拂過我的發絲,饒著我臉頰和耳根,癢癢的感覺。
我好困,好累,好想睡會……
因為極度的疲憊使得我無法思考,腦海一片空白,沒有生與死,沒有恐懼與希望,隻感覺我很困了,我需要睡覺來補充體力。就那麼簡單。
"江夕……江夕……"似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如銀鈴般悅耳,似流水般曼妙,就在我的耳邊,似在呼喚著什麼。
雖然感覺那聲音很近,卻又是模糊不清的,我細細去聽,隻聽出她似在叫一個姓江名夕的女子的名字。
我張開嘴,想問她"你是誰",卻發現自己無法出聲。我想睜開眼去看,卻發現上眼皮和下眼皮粘住了一般,無法睜開。我想掙紮,卻又是發現手腳麻木,整個身體是動彈不得。
"夕兒,你醒醒……"那聲音的主人再次開口,這次的聲音是更加的模糊不清,甚至讓人難以辨別這聲音的主人是男是女。
感覺似有一隻冰冷且毫無肉質感的手,在拍打著我的臉頰,力度很大,我的臉頰處被拍打得有些生疼。
"住……手……"我恍恍惚惚,張開嘴,艱難的從喉嚨裏蹦出這兩個字來。
"夕兒,睜開眼來看著我!"是一男子的聲音,這次聽到的話很清楚,他似乎很焦急,瘋了似得不停地叫著"夕兒"二字。
夕兒……溪兒?
他,這是在叫我嗎?
"陸冉溪,你給我醒來!"他似在朝我怒吼道。
我緩緩睜開沉重的雙眸,視線模糊,抬手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定睛打量著眼前抱著我的男子,笑了起來。
鳳泫。
他急得青筋暴跳而出,眉頭緊鎖,一雙暗沉的雙眸睜得老大,一臉慌張,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我高傲冷峻,麵對任何的事永遠都是一副淡然處之,泰然自若態度的夫君,如今竟是為了我一小小民女慌張成這副模樣。"我抬手輕撫上他消瘦蒼白的臉頰,輕笑出聲。
他沒說話,臉上帶笑,靜靜地看著我。
"那黑蟒……被你打敗了?"我一邊問,一邊轉頭去尋找那頭龐然大物的身影。
"還沒,不過也受了巨傷。"鳳泫回答道。
確實如此。黑蟒縮卷著身子在離我們不遠處,肚皮上有一處傷口正在往外湧血,黑色的鮮血在水中彌漫開來,惡臭的血腥味刺激著我的鼻腔,惡心的感覺從胃裏直直湧上喉嚨,我捂住口鼻,咽了口口水,才沒作嘔。
黑蟒是如何傷成這服模樣我是能猜測得到的。
鳳泫將修為化作一層保護膜保護著自己的身體在被黑蟒吞入腹中後不被它體內的物質所分解,再從黑蟒的肚中將其肚子刺穿。外表雖附有黑褐色作為保護的鱗片,但體內沒有,隻要鳳泫使力去將其刺破,再從中逃出,便會對黑蟒造成巨大的傷害。
雖然看其簡單,但卻是鋌而走險的一步,若是刺不破,或是黑蟒體內幫助消化的物質消化力較大,鳳泫將會難以脫身,活生生的被黑蟒給消化掉。
鳳泫將我放下,摟著我的腰部,漸漸向著身受巨傷的黑蟒靠近。
"夫君,江夕是誰?"我突然想起自己昏迷時,耳邊傳來的女子的呼喚聲,我確定加以肯定,她就是在叫著"江夕"這個名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