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嚇得一個激靈,身體抖得跟篩糠似的,語氣卻是不屈不撓,道:“判官大人我就最後這一事,盡管你要把我的舌頭拉長成長舌婦?也請你一定要回答我的這個問題!”
說道最後我一下就像充滿了勇氣,或說是看淡了生死,畢竟生前死過一次,待會投不成胎也是要死,反正都是死了,那我還害怕什麼。
我就那麼直直的看著他,一臉冷漠,眼神裏沒有期待,隻剩頑固。
他也算是被我這個冥頑不屈的模樣給嚇到了,閉上沉重的雙眼,抬手撫了撫自己的額處,點了點頭,語氣卻是那般的凶狠道:“說!”
“我想知道,我是怎麼死的。”我問。
我也懶得再在他這糾纏自己生前的記憶了,他是不會告訴我的,問了也是白搭,我如今就想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也能做個明白鬼了。
畢竟若是我沒有見到那曼珠沙華,聞不到那花香,我便憶不起生前的記憶,那樣,不是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嗎,所以我現在就得問個清楚,就算沒有見到曼珠沙華,也可以安心了。
“被鬼咬死的!”他回答得幹脆利落,也懶得再看我一眼,低下頭便繼續忙自己的了。
被鬼咬死的?!
嗯,我知道了。
並沒再說些什麼,安安靜靜的跪在原位,等待鬼差來送我去過奈何橋。
“這女的我要帶走!”身後傳來一女子的叫聲,聲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隻見雪白一張瓜子臉,又眉彎彎,鳳目含愁,竟是個極美貌的女子,約莫二十來歲年紀。烏黑幽深的眼睛,小巧紅潤的嘴唇,還有一種說不出,捉不到的豐儀在煽動著我的心。
我轉頭看著正站於門前這嬌窕女子,不禁竟是有些入了迷。長得真漂亮,任哪個男的見了,恐怕都得為之動心吧。
她居高臨下的望了我一眼,隨後抬起頭,用那冷得可以掉冰渣子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鬼判官看。
好似判官跟她有殺父之仇一般,這女子看他的眼神那叫一個冰冷淩厲,我看著,亦是被嚇得打了個哆嗦。
“你是何人!膽敢在此胡亂撒野!這是能造次的地方嗎?!”判官大人也是經曆過大風大雨的,對一麵向嬌弱的小女子,哪會有一絲的害怕之色,猛的站起身,挺直了腰板,兩手叉腰,一副毫不畏懼的模樣。
我看著,竟是有一種要拍手為判官大人稱讚的衝動,但最後當然沒有那樣做。弱弱地蹲到了一邊,靜靜的等待著一場即將開始的激戰。
打鬥這種場麵,我想我也隻有旁觀者的份,我就一縷不齊全的魂魄,體內甚至一連一丟丟修為也沒有,就是想插也插不上手。
也不知這看似八麵威風的女鬼對我有沒有壞意,她說她要帶走我,不會是要拿我燉湯吧,若是這樣,那我可得站在判官大人這邊才行。
這樣想著,身體便開始不自覺的往判官大人那邊挪動,一點一點的移步,也不敢發出太大動靜來。
“傻了吧你!我是來救你回去的,你倒好,不願回去反到想要去投胎是吧?到時候我看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那女鬼尖銳的目光一下便看了過來,看來是注意到我微微挪動的身子了,一臉慍怒的朝我吼道,氣得不住的在地上跺了一腳。
我一下便停住了挪動的腳步,有些錯愕的看著她。
她剛剛說……自己是來救我的?
可我認識她嗎?她為什麼要來救我?
“我們……認識嗎?”我喝了孟婆湯,沒了生前的記憶,或許這個女子生前我倆是認識的,而我卻無法憶起。
“我們……我們見了兩次麵,你居然……”她瞪大了雙眼,似乎對我的話感到很不理解,甚至生氣。
她話未說完,但我卻是聽懂了個大概。我倆應該是認識的,或是隻普通的見過兩次麵,打過招呼。但她如今會來“救”我,先不管好意壞意,應該不僅是簡單打過招呼。
可我實在想不通自己怎麼會和一女鬼牽扯到一起,我生前明明是個人,難不成這女鬼與盯上我的鬼王是一路的?
我沒說話,亦沒打算開口問,而是等她說完。
她似忽然想起了些什麼,緊鎖的眉頭一下便豁然開朗,指著我,上下晃動了兩下手臂,有些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最後走上前,是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把我給往上拉。
感覺整個手臂都快要給她扯得脫離身體了,掙紮著想抽回手,她卻是越發抓得緊,隻好一邊隨著她使勁的拉扯站起了身,一邊憤憤地吼叫道:“就算我們認識你也得先告訴我你要帶我去哪呀,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