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悠悠轉醒時,正坐於一麵青銅鏡前。
身旁站立著兩名身著縞素喪衣,麵容蒼白憔悴的女子。她們雙手疊放於身前,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葵形銅鏡中倒映出我瑰麗的模樣。 鳳冠霞帔,紅唇皓齒,鮮紅蓋頭。
逶迤拖地的繡鳳嫁衣,火紅的得炙熱。長長的頭發挽起,莊重精致的鳳冠瑰麗奪目。那妖嬈的紅嫁衣為我增添了幾分成熟的氣質,甚是迷人。
我驚訝的打量著鏡中的自己。
這……這是我嗎,這一身豔紅的嫁衣又是怎麼回事。
“真美,你能嫁給我們大人做妾真是福氣。”站於我右側的一名女子小聲開口,蒼白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我透過銅鏡看向她,仔細打量了一番,頓時被嚇了一大跳。
“你…剛剛說什麼。”我僵硬的轉過身,看向她那如死寂一般空洞的雙眼,皺眉問道。
“我…我說您真美。”她忽的低下了頭,臉上滿是歉意的表情,語氣也變得有些結巴。
“後麵一句。”我眉頭皺得更緊了。從她的衣著及相貌來看,我幾乎可以肯定她就是個女鬼,但現在卻對我一個人類一副自責的態度。
而我我更在意的是她後邊說的那句話。什麼叫“你能嫁給我們大人做妾真是福氣”,我這是要嫁給誰了,還是個妾,要嫁的似乎還是個大人物?
“奴婢該的打,請姑娘恕罪,別在大人麵前告奴婢的狀。”她膝蓋一彎,竟跪在了我的麵前,一臉自責的朝我磕著腦袋。
我被嚇得立馬跳了起來,跑向她的側麵。她跪我那我可是要折壽的呀,更何況她還是個鬼,那可更跪不得了。
“請姑娘恕罪…請姑娘恕罪…”她嘴裏不停地念叨著,轉了個方向繼續朝我磕著腦袋。她磕得也是夠到位,“咚咚咚”的幾聲,血都磕了出來,我看著都覺得疼。
“你快起來快別磕了,我可受不起。”我急得直跺腳,想也沒多想就立馬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她的手瘦得簡直就是皮包骨,一點血色也沒有,冰冰涼涼的,握起來就像一根隨時都會斷掉的樹枝一般。
她站起身後,我立馬鬆開了她冰涼的手腕。
這時我注意到她頭上的傷口處蠕動著幾條細小的白蟲,白蟲在上麵蠕動了幾下就消失了,她的傷口也隨之消失,皮膚也就那麼恢複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輕撫著自己的胸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不能慌,要冷靜。
正當我打算開口問些什麼的時候,房門被人從外邊推開,一位年有八旬的老婆婆拄著拐杖緩步走了進來。
我愣神打量著她。
蒼老的皮膚,飽經風霜的臉上,一條條的皺紋。雙手雙腳微微顫抖,嘴巴一開一張,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嘴裏已經沒有一顆牙齒了。一雙眼睛深深向裏凹進,臉上凸出高高的顴骨。
她握著木杖用力的在地上敲了兩下,兩名女婢便恭敬的退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