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月,大學畢生後遇到現在的男友杜然。杜然在一家外企工作,收入不菲。在他的要求下,我沒有出去找工作,而是留在家裏專門照顧他,做起了一名“全職女友”。
我們沒有結婚,原因是我的家人不同意我們在一起。現在的我,已經不願再去回想那段不愉快的經曆。我決然地搬來和杜然住在了一起,幾乎已經忘記了家人的模樣。
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愛這個男人,我不喜歡出門,不喜歡逛街,不喜歡交友,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呆在家裏等他。
而他也深愛著我,他會親手做飯給我吃,菜是他每天下班順道買回來的。有時,他還會給我送首飾、化妝品和新衣服之類的東西。
我曾經以為,我會這樣被他寵著幸福地過一輩子。可是最近,我發現杜然變得有些異常。
他回家比以前要晚了,行蹤顯得有些神秘,似乎有什麼事瞞著我,對我的態度也有些敷衍,今晚又是這樣。我決定問問他。
“杜然,你最近怎麼了?每天都晚回一個多小時。”
他定定地看著我,好一會兒,終於說:“周月,我發現最近有人在跟蹤我,好像是……你哥哥。”
我一下子緊張起來:“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我不知道,我沒和他正麵接觸,怕露出破綻,於是故意在路上跟他兜圈子,想辦法甩開他!他應該……沒發現咱們的住處。”
盡管如此,我的心頭仍然掠過一絲不安。我隱隱覺得,我平靜的生活可能會因此而改變。
夜深了,杜然已經睡去,可我睡意全無。我摸索著,從枕頭底下又拿出那張照片,懷著一種異樣的心情看著。照片裏,一個妙齡女子滿身血汙靠在浴缸中,她歪著腦袋,披散著頭發,兩眼呆滯地望著鏡頭,那樣子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那個人是我。半年來,這張照片一直在提醒我一件事——我已經是個死人了。
半年前,在我住進杜然的房子後,為了讓家人徹底斷絕找我的想法,我和杜然導演了一場假死的戲。
我偽裝在浴缸割腕自殺,並通過手機拍下照片,和事先拍好的遺書的照片,一同發布到網絡上。
當然,這都是杜然的主意。我的父母遠在千裏之外,但我哥周宏恰巧在益陽一家製藥廠工作,因此,照顧比他小五歲的妹妹,成了他的責任。
他時不時來學校看我。他很不喜歡杜然,所以,我大學一畢業,他就把我接到了他所住的吉祥小區。我知道,他是不放心我,想把我看管起來。
“你不見了,你哥第一個懷疑的人,肯定是我。”來到杜然家的第一天,他摟著因為緊張而瑟瑟發抖的我說,“周月,我要我們永遠在一起。”
然後,我們有了上麵那個主意。
後麵的事出乎意料的順利。我哥很快報了警,我在電視上看到了自己失蹤並“自殺身亡”的消息。我哥、警察以及我的朋友在找我一段時間毫無結果後,逐漸放棄了行動。我的生活歸於平靜。
那段時間,我一次也不敢出門,以至於後來越來越不願意出門。
因為,在大家心目中,我已是個“死人”。我像是進入了一個死胡同,被死亡的陰影籠罩著,再也走不出來了。
“周月,有時想想挺對不住你的,這樣的身份對你不公平。我會想個辦法,讓你重獲新生。”幾天前,杜然對我說。
夜很靜,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我收回思緒,把照片放回原處,披衣輕輕下了地,走向那扇窗,打算透透氣。
這扇窗平時很少打開,我推了幾下才打開。借著月光,我突然看到一個人影在外麵徘徊。我一下想起了杜然的話,正要關窗,那個人已經衝了過來!
那是一個陌生的女子,她的臉清秀中透著憔悴,被披散的頭發半遮著,顯得楚楚可憐。但她的眼神有些怪異,偏執裏透著瘋狂。
“……不要,不要扔下我!你說過不會扔下我的,對不對……”她衝我大叫著,同時伸長枯竹似的手,在空中不停地抓撓。
我嚇得尖叫一聲,同時向後倒退。
杜然被驚醒了,他跳下床,衝了上來,一把關上了窗戶。
“她怎麼了?看樣子像個瘋子啊!”
我驚惶地說。
“嗯。我聽人說起過這個女人,據說是被老公甩了,後來變瘋的……”杜然一臉複雜的表情,“周月,或許,我們該搬家了。”
跟蹤第二天,杜然很早就去上班了。走的時候,他叮囑我,這幾天最好不要到處亂走,當心遇到我哥。
我開始在家裏打掃衛生,卻無意看到了杜然落在家裏的包,這個包他平時從不離身的。
我好奇地打開包,發現裏麵有一個數碼相機。通過相機最近的拍攝記錄,我有了一個重大發現!
一個紮著馬尾的漂亮女孩兒頻繁地出現在相機裏。有她在街頭人群中的側影,有她和別的女孩兒逛超市的場景。
從照片角度看,這些照片很像是偷拍照,其中有一張,竟然是馬尾女孩兒和杜然在教室裏的合影!
憤怒像潮水一樣湧上了我的心頭,杜然,居然瞞著我喜歡上了別的女人!
正當我想出門找杜然時,他卻出現在了房門口。
“杜然,告訴我,相機裏這個女孩兒是誰?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我生氣地質問道。
他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幽幽地說:“周月,你有沒有發現,這個女孩兒長得跟你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