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的紅燈不停閃爍。
手術正在緊鑼密鼓進行當中。
病人還沒有脫離危險。
金唯愛坐在醫院硬邦邦的塑料椅子上,有點百無聊賴地盯著自己的腳趾甲。指甲油有點花了。待會得抽空重新做個美甲才好。
上次那個美甲師傅手藝還算不錯,幾號來著?
金唯愛正在用力回想那位美甲師傅的工牌編號,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金唯愛不用抬頭,都知道是誰來了。
那麼著急幹嘛,趕著投胎呀!
人還沒死呢!
“怎麼樣?!她怎麼樣?!”低沉好聽的男聲因為焦急與驚慌,顯得淩亂而急促。
“司永!你終於來了,人家快嚇死了,小心髒現在還砰砰的。”金唯愛終於抬起頭,剛才還毫無表情的臉上,不知為何掛上了兩串淚珠。那淚珠還掛得特別有技巧,不偏不倚地噙在睫毛上,睫毛膏和眼線,一點都沒有花!
“為什麼你會在現場?是不是你做了什麼?好端端的,雪兒為什麼要從二樓跳下來?!”男人,丁司永目光淩厲地掃向金唯愛,滿心狐疑。
金唯愛很少看見丁司永生氣,在她的記憶裏,他總是文質彬彬,心平氣和,耐心又包容地,默默陪著她逛街呀,吃飯呀,做各種各樣無厘頭的事。他們從來沒有紅過臉。
可現在,他居然吼她!
平心而論,丁司永隻是把聲音提高了一些罷了,可是聽在金唯愛的耳朵裏,那就是“吼”。
“我怎麼知道她幹嘛要跳,搞不好是吃錯藥了。”金唯愛委屈地說:“事情都沒搞清楚,你就亂發脾氣。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好不好?——也不安慰安慰人家。”
“你最好祈禱她沒事。不然……”丁司永的話沒有說完,卻比說完更讓人覺得森冷無比。他擔心得不得了。俊逸的臉因為擔憂而變得慘白,眼睛緊盯著手術室的燈,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正躺在裏麵的林雪兒身上。他甚至不再看她。
金唯愛乖乖地坐在一邊,不敢再滋聲。
林雪兒出事到底與金唯愛有沒有關係呢?
答案是——
廢話,肯定有關係啊。
如果沒關係,她幹嘛半夜三更地跑到那個廉租房樓下等著。
本來,隻是一件小事而已。
林雪兒不自量力,草雞也想飛上枝頭做鳳凰,她花錢請了兩個人“教訓教訓”她,無非就是拍拍照片啊,或者錄一些視頻啊,就當是大家玩玩唄,無傷大雅的玩意兒。隻要以後她懂事一點,安分守己一點。這些照片和視頻是絕對不會泄露出去的。可是沒想到,居然遭到林雪兒的劇烈反抗,她直接從二樓的窗戶跳了下來!
她當時把車就停在樓下,正在車裏等消息呢。
隻聽見“嘭”地一聲巨響。
林雪兒徑直砸到她的車前蓋上了。
那時的情景,別提多嚇人了!她的心髒病差點沒嚇出來!大半夜的,又是貧民區,冷不丁一個人砸在你麵前,前窗上全部濺滿了血,換做你,你不怕呀!
等林雪兒醒來後,金唯愛一定要她賠償自己的精神損失費。
對,還有在4S店修車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