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的一下午,在某個頗大的醫院門口,身穿洋裝配搭時尚高跟鞋的婦女拉著八歲大女兒緩緩走出來。她的手上並沒有拿著藥品,而是一張寫有日期的紙條。她緊緊的拿著它,知道這是又一次失望的日子。
小女孩似乎發現時間不早了,靜靜地扯著媽媽衣袖。“你說啊!小若,告訴媽媽爸爸快下班了,我們必須趕在爸爸回去之前快點回家。你開口說話啊”媽媽激動的問著女兒,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來。她已經沉默了八年,隻是若有隱衷地望著累水不止的媽媽。
因為這事不知費了蘭平多少心力,她已經倦了,天天如此。她這才知道有些失控,趕緊收回理智,以免嚇到女兒,抱著小若匆忙走向不遠處的公交站,生怕自己比丈夫晚回家。可是,還是遲了。走進門才看見,丈夫已經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了。
見到母女回來,啊成放下手中的報紙,伸出雙臂:“寶貝你和媽媽去那裏了?過來爸爸抱一下。”
小若高興的跑向爸爸,在啊成的懷裏撒嬌。她最喜歡爸爸,因為爸爸不會因為她不說話而表現失常。
“今天怎麼那麼晚才回來?平時這個時候不是都在家裏嗎?”啊成很滿足地任小若在懷裏玩,抬頭問進門就有些逃避的蘭平。
她的手有些慌張的把紙條捏的更緊,沒有經過腦子思考答案隨口而出“我帶小若…去買菜了。”
“那你買的菜呢?在那裏”他看在著蘭平的手。
看來她說的謊話不高明,除了說不清楚以外,還有些離譜“恩、我突然忘了帶錢,所以就沒有買。”蘭平像是有罪惡的感覺,站在那裏繼續說她的謊話。
啊成眼睛下意識的瞟了一下她的手,起身把小若放在旁邊,自己站起來走向蘭平“把紙條給我看看。”
她著急地藏到背後“沒有,什麼也沒有!廣告紙而已。”
他拉起蘭平的手,抽出手中紙,還是濕的,那是蘭平的汗寢濕的。啊成隻看了日期就猜到了幾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小若也我的女兒”
“這幾年我想你已經受夠了,一邊敷衍在國外的爸媽,還要帶著女兒到處看醫生。我們做的最壞打算也是她一輩子不說話,所以我不想讓你知道,因為我不想放棄”她無力的坐在沙發上,淡淡說出自己的苦衷。
啊成這時才了解蘭平的用心良苦,也痛恨自己沒有用,沒有盡到做丈夫和當爸爸的責任“不會的,所有的醫生都說我們的女兒很正常,她會哭會笑也聽得懂我們說的話。我們一起努力一定可以的”
此時小若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遞上一張麵紙給早已哭的心碎的蘭平,她的乖巧懂事已超越其他同齡的小孩,但是不說話仍然是成為這個家裏最大的問題。
啊成為蘭平拭檫幹淚水,就催著她進廚房,因為他知道女兒已經餓了,隻是不敢表示什麼。對於啊成來什麼事都可以商量,但不能委屈自己的女兒。
晚飯後,啊成不顧蘭平的勸阻,更是打了電話去公司請了假。他想畢竟一家人已經壓抑很久了,不出去散散心會崩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