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放臭屁,我可是良民哪。笑林笑著說。
他們遊蕩在馬路上,毫無目標的向前走,路過一家酒店,門口燈紅火旺,大炮用手一指,就是它了。我們一擁而入,迎麵走來一個服務生,禮貌的問,您一共幾位。
四位。笑林說。
瞎了,看不見那。大炮說。
別聽他胡說。笑林說。
有空位嗎?他問。
去包間嗎?服務生問。
行啊。笑林說。
他們被領進一個包間,別說,裏麵還真華麗,一排古色古香的長椅,雕花的架子上擺著一台超大的電視。中央還有一張裹著台布的圓桌,坐在圓桌邊的靠椅上,笑林第一次感到柔軟包圍了他的屁股,使他久久不願起來。
大炮點了一桌子的菜。他們哥幾個吃得津津有聞兒,隻有大炮不怎麼吃。
大炮,你咋不吃呢?劉姑娘問。
別管他,咱吃咱的。他爸是包工頭頭,他家有的是錢,早就吃夠這些了。小豆說。
大家接著吃,我來即興為大家演唱一首。說著大炮拿起麥克風,打開音響唱了一首小威,說句心裏話唱得還真挺好聽,連笑林也被歌聲感動了。
小豆也來了精神,為他們演唱了一首纖夫的愛,妹妹你坐船頭……
所有人連呼,下去吧,下去吧,劉姑娘幹脆向小豆扔起了果皮,可不是,唱的啥玩意啊。
這時門開了,進來幾個打扮妖豔,袒胸露背的女人,其中一個甜甜的問:大哥們辛苦了,需要服務不?
太老了,不要。大炮笑著說。
於是幾個女人掃興而出。其中一個女人還念念的說:裝什麼清純。
麵對著眼前的花花世界,笑林感到有些感愷,但他也深知,無論社會如何的進步,矛盾是永遠存在的。
一番吃喝之後,盡興的離開這了家酒店,走在寬廣的馬路上,他們幾個拉著橫隊,搖晃著腳步,像練醉拳一樣。
在一個十字入口前,幾輛公車一閃而過,一位推著自行車的老大爺出現在笑林的眼前,自行車的前把上有一個草紮的小棒,上麵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糖葫蘆,但天色已晚,他已不在叫賣,隻是悶頭推著車。
一陣酸楚湧上笑林的心頭,小時侯爺爺也買糖葫蘆,還經常在笑林念書的小學門口,所以同學們都笑話笑林,還管他叫小糖葫蘆,那時的笑林很不懂事,盡管爺爺經常背著爸爸偷偷給他零花錢,可是當同學們問他,笑林,這個老頭是誰時,他常常說我不認識他,每當這時,爺爺總是苦笑說:這孩子,這孩子,他恐怕永遠也忘不了爺爺那苦笑的表情,因為當他懂事時,爺爺已經不在了……
他快步迎上這位大爺,說:“爺爺”
老人楞了楞。
爺爺還有多少根糖葫蘆啊?他問。
老人終於露出了笑容。還有13根。他說。
我都包了。笑林說。
大炮問小豆,老大在幹啥呀?
沒看那是他爺爺嗎?小豆說。
是爺爺拿糖葫蘆還給錢?大炮說。
看笑林叫爺爺,他們三個也過來,每人叫了一聲爺爺。
那老大爺一時間被弄蒙了。
笑林望著老大爺遠去的背影,淚流滿麵。他不停的回憶他剛才的笑容,嘴裏喃喃的說:爺爺您笑了您終於笑了。
那舒展開的皺紋,那上翹的嘴角。那就是他的爺爺。
想念的爺爺啊,您能聽見嗎?我叫您爺爺了。
望著遠去的老大爺,他看見那身破舊的衣服,想起剛才那頓奢侈的飯菜,笑林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