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記住,晴姐姐不求你擁有強大的實力去報仇,隻希望你能平安、幸福的過完一生。但唯一要謹記的,就是,一定要逃出這個地獄,永遠、永遠的遠離那個惡魔!”冷冉晴手中的藍色記憶水晶球旋轉升空,幾秒鍾後,自覺鑽入了她身旁女子的額心,白光一閃不見了蹤影。
冷冉晴說話時,神情一直很麻木,隻有眼睛的一絲回憶般的亮光透露出一點兒生機。但說到最後,尤其是說到“地獄”、“惡魔”之類的詞時,眼中卻迸發出無盡的恨意與恐懼,唯獨沒有殺機。因為她明白,自己已經沒有機會了,或許說,從冷家淪落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輸了,輸的徹底,一敗塗地。
如今,到了現在,冷冉晴隻有一個心願,就是希望自己最在乎的身旁的女子,冷家最小的天才小小姐——冷傾玥,能夠一直平安快樂的生活下去。但,這可能嗎?得罪了那個人……
冷冉晴有些迷茫的看向天際,那裏已經透露出了魚肚般的白色,天,就要亮了。她癡笑。自古紅顏多薄命,自古紅顏多禍水,這兩句話,果然不假。難道得不到的東西,就要毀掉?得不到自己,就連自己身邊所有的人都不放過嗎?
冷冉晴看向身後,那裏燃燒著透明的黑色冥火,比太陽還要灼熱,地獄之火。他……太強了,自己,承受不起。
目光陡然凝實,冷冉晴猛的握緊拳頭,看向天際,那裏有一個米粒般大小的黑影,向自己得意地笑,隨即向脖子上假意抹了一下,揚長而去。冷冉晴的手越握越緊,甚至滲出了滴滴血液,卻感覺不到疼痛。
怒火攻心,冷冉晴的拳頭卻無力的鬆開,嘴角溢出絲絲鮮紅的血絲。她沒有時間去憤恨、去憤怒了,時間,不多了。
冷冉晴站直身子,原本溫柔恬靜的氣質一閃而過,留下的隻有絕冷狠毒。將手放在嘴邊一吹,悠長的哨聲散播開來。不多時,遠處飛來一隻全身雪白的“大鳥”,細看,正是冷冉晴的月奴——天山雪鷹,雪兒。
冷冉晴在看到雪兒後,終於露出了幾天來的第一個微笑。她走過去,輕柔的拍著雪兒的羽毛,雪兒卻像預感到什麼似的不安的低鳴。冷冉晴安慰似的笑了,然後把已經陷入昏睡的冷傾玥放到雪兒背上,輕柔的摸了摸她的發絲,做了個手勢,讓雪兒飛走。
雪兒雖然隻是月寵,卻已經有了不亞於人類的智慧,終於明白了冷冉晴的用意,堅定地拍打了兩下翅膀,示意自己不會走。
冷冉晴有些著急,他快來了,再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情急之下,拔出隨身攜帶的佩劍,抵在自己雪白的脖頸上。但由於太著急,不小心劃出了一道血痕,殷出了絲絲血跡,驚心觸目。
雪兒看了看冷冉晴,再看了看身後的冷傾玥,月奴的天性使它不得不遵守主人的命令,幾秒鍾後,終於臣服。扇動起翅膀飛到了半空中。看著下麵正在揮手努力微笑的冷冉晴,撕心裂肺的長鳴一聲,飛向了天際。隻是在半空中,一滴晶瑩的五彩透明淚珠,劃出了優美的弧度。
隻是冷冉晴,並沒有看見,因為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雪兒背上的絕美女子冷傾玥的身上,陷入了回憶,身體,卻漸漸走向冥火,一步,一個深深的腳印。
“喂,你是誰?怎麼會呆在老頭子身邊?”
“冷冉晴?你就是那個什麼天堯第一才女?天殺的,老頭子是種豬嗎?一年領回一個,而且都比我大。”
“咳,那個,我、我可沒讓你幫我攔住他們,像個笨蛋一樣,還把自己弄了一身傷。”
“晴姐姐,月亮是不是很美?但我更喜歡夜幕,你呢?”
“……”
雄雞長鳴,打斷了冷冉晴的思緒,硬生生的把她從過去拽了回來。當第一束彩光刺破黎明的刹那,冉晴,冷冉晴,這個比自己名字更美的女子,卻如同即將落幕的夕陽,化作漫天無數灰燼,消失在了火海,香消玉損。
隻是在天堯大陸,留下了無數與她一樣美好的傳奇,和輕柔的如同夢幻般的淺淺呢喃,如同她不曾被人忘卻的絕色舞姿,早已深入人心。
“一舞情願與君柔
二舞同君共情愁
三舞柔情殤滿地
四舞風雨欲滿樓”
“冉……情……嗬……”
——三年後——
一襲染滿鮮血的青衣,亙古不變的綠色長蕭,卻讓春風得意的丞相一府失去了心理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