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西移,美麗的晚霞染紅了半邊天,在這全球氣溫上升的夏季裏,傍晚是最舒適的時候,平靜了幾個小時的長方形物體忽然開始晃動,原來是平躺在裏麵的小夥子開始痛苦掙紮。
幾經折磨和掙紮後,小夥子終於下意識的拔掉身上所有測試數據的線路,從裂口處鑽了出來,隻是腦袋依舊漲痛昏沉。
小夥子叫陸青,是這縣城一中的高三尖子生,也是全體老師的驕傲,多次差加過全國各科的競賽,每次都能捧著獎狀凱旋,隻要高考那天他不缺席,誰都相信他必能考進清華或北大這讓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大學府。
陸青捂著漲痛的腦袋迷迷糊糊的向前走著,耳內傳來身後電流啪啪的聲響,還沒走幾步路,又是一聲爆炸,頓時長方形的物體被炸的個粉碎,碎片四射,有好幾塊碎片擦著陸青的皮膚而去,把他還算白皙的皮膚割出了幾道口子,絲絲的鮮血從口子裏流淌出來。
疼痛使陸青終於從恍惚的精神狀態中脫離了出來,待看到自己竟然光著身子不著片縷的時候,陸青連忙叫了起來,可不管陸青如何叫喊,如同惡夢的事實已經發生在他的眼前。
精神狀態好了許多的陸青,捂著鮮血在周圍找了數遍也沒有發現自己的校服,他忍不住的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陸青最傷心的是自己剛從銀行取出姐姐寄給他的五百元生活費,五百元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是個可有可無的數字,而對陸青這種單親家庭來說,五百元已經夠陸青近二個月的生活費。
父親在母親重病的時候,竟然狠下心腸的與母親離婚,與一個大城市裏的美麗少婦攜手離去,僅有十二歲的陸青與比他大二歲的姐姐在苦求下依然無力阻止這一場家庭的悲劇。
在姐姐讀初三的時候,聰明懂事的姐姐自動退學,連十六周歲都還沒到的姐姐竟然悄悄的離開家裏,獨自跑到城市裏幫別人打工掙錢。
這麼多年下來,母親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更不能下田幹重活,無奈下隻好的把自家的田地全承包給了別人,每年拿的糧食隻能勉強維護一家人的基本生活,至於學費和生活費隻能苦了懂事的姐姐。
陸青也想輟學外出打工和姐姐一起挑起這支離破碎的家庭,可姐姐幾番痛斥下,陸青隻能用成績來報答讓他敬愛的好姐姐。
回想到這裏,陸青的淚水又止不住的滑落下來,天色漸黑,幸好陸青來過這裏,知道前麵有一個很大的垃圾場,想要在那裏找一套別人丟棄的破舊衣服還是能辦到的。
上天總算同情了陸青一把,沒費多少功夫就讓他找到一身適合他穿的仿冒名牌的運動服,並且還簡單的包紮好了幾處小傷口。陸青連衣服上的泥汙都沒去處理就徑直的跑回宿舍。
一中是縣城裏的重點中學,每年考進名校的學生也比同在縣城裏的幾處中學要高出許多,一中中學坐落在縣城最繁華的步行街路口處,占地麵積極廣。從校門進去,路兩旁種植了許多樹木,綠化程度很理想,再加上近兩年來,建了不少教學樓和一個不小規模的多媒體教室樓後,頗有大學生活的味道。
洗過澡後換下了撿來的運動服,穿上了最後一套用來換洗的校服後,陸青仰躺在宿舍靠裏邊的下床上,輾轉反側,思潮起伏。
陸青努力的回想,隻記得昨晚剛離開銀行的ATM自動取款機後,就被從後而至的一名男子用電擊棒給擊昏了過去,醒來時就是今天的模樣。
陸青作過N多種的猜測,最終還是確定這是一起搶劫事件,隻是讓他摸不著頭腦,為何他們把自己的錢搶走後還要脫去自己的衣服?難道他們連那身不值錢的校服也感興趣,時間就這樣在思來想去中悄然度過,直到沉沉的入睡。
這一夜,陸青做了個很可怕的惡夢,夢裏麵有一個刺耳難聽的聲音一直重複著說些生澀難懂的話語,聲音忽遠忽近,帶著金屬感的音質讓人一陣牙酸。忽然,那令人厭惡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
片刻的安寧還沒有享受,一串串複雜難明的公式數據如決了堤的河水狂湧進陸青的腦海裏,不管他死活的往他腦海裏鑽去,直到陸青的腦袋快被撐破了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