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你聽爸爸的話,你不能和他在一起。”我站在病床邊,身體在那一順間僵硬,好不容易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爸,我聽你的!”記得小時候,媽媽還沒有離開我們的時候,每個星期天,爸爸都會帶著我們去郊外,那個時候雖然家裏不富裕,但是每一天都簡簡單單很快樂。但是自從媽媽去世,我和爸爸的幸福就也隨之而去了,好不容易我的生命裏出現一個肖少桓,他給我帶來久違的幸福與快樂,我貪婪地享受著他對我的愛,深深陷入,無法自拔。我該怎樣去麵對以後的日子?難道要聲聲叫他舅舅,看著他結婚生子?我做不到,這是我和他的誓言。我們說好要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離。可是,,我又怎能拋開我們的身份,不顧世人的流言蜚語,不顧爸爸的感受和他在一起?這樣我仍然做不到。在這樣的煎熬中,我不知不覺在車站的候車室呆坐了一個晚上。肖少桓的電話每過半個小時就是一個,短信也是一條接著一條。“楚楚,你究竟在哪兒?”“楚楚,我們是不是有什麼沒說清楚?”“楚楚,起碼讓我知道,你是安全的。”“楚楚,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楚楚,不要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這對於我不公平。”最後一條短信他說:“楚楚,我愛你。從沒有過的感覺,時時刻刻擔心著會失去你,希望一睜開眼睛就能夠看見你。我對一切都充滿了把握,唯獨對你,我沒有把握。楚楚,如果你不愛我,我不會勉強你。可是,我要知道,你是幸福的。”淩晨五點的時候,我打的回家。樓下沒有他的車,慶幸的同時,心裏有些失落。肖少桓,你就是這樣理性的一個人,你從來都不會為了誰做出任何的犧牲。樓道裏的燈是壞的,我在包裏摸索了半天才把鑰匙找出來。進門的時候踢到兩隻硬硬的東西,差點兒把我絆倒,打開燈來一看,竟然是一雙皮鞋!難道我們家進賊了?職業操守也太高了吧!進門還自覺脫鞋···我站在玄關處鬱悶了半天,突然聽到臥室傳來一陣聲音。好像是起床後慌忙穿鞋的聲音,緊接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肖少桓,竟然是他!我差一點就奪路而逃。但是還不等我有所行動,他就已經到我麵前。我呆呆地看著他,他也看著我。然後緊緊地抱住我,我稍一掙紮他便抱得更緊了。“楚楚,不要動,我一定又是做夢了,我總是夢見你又回來了。可是一醒來,周圍仍是空蕩蕩的。楚楚,讓我抱抱你,我好累,一下就好······”我僵硬著不敢動,生怕一動眼淚就掉下來。可是轉念一想,我們不能在這樣下去。這樣的話,隻會越陷越深。“肖少桓,你醒醒!”我使命掙紮,終於讓他抬起了一直放在我肩膀上的頭。“楚楚真的是你!”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我才發現三天不見他竟然憔悴了很多。我警告自己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必須盡快地斬斷我們之間的不正當關係。“對,是我,我回來了。”我掙開他的懷抱,向後退出幾步站定,抱臂看著他。“你···”他先是驚訝地看著我,然後輕輕一笑,上前一步捧起我的臉。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我一陣荒亂,最後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我呆了,他愣了一瞬仍然細細密密地吻了下來。我極力壓抑的淚順著臉頰流下,他的吻便轉移到我的臉上-。
我的手放在肖少桓腰的兩側緊緊握住,最後他緊緊抱住我,在我的耳邊輕輕昵喃:“楚楚,不要哭···”可是肖少桓,我怎麼可能不難過?我們即將分別,要獨自走過餘生的漫漫長路,這是我們的最後的依偎,僅此一次。我隻允許我這樣放任一次。“肖少桓。”“恩···”“你放開我好不好?”“不好···”我無奈歎息,“我有話要和你說。”大概是察覺到我語氣裏的凝重,他鬆開對我的鉗製。“肖少桓,我們不能在一起。”他原本是帶著笑意看著我的,這句話一講出來,他的微笑就凝固在唇邊。“為什麼!?”那麼近的距離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裏的血絲,我知道在我沒有消息的三天,他是怎樣的憂心如焚。他穿著起皺的西裝,頭發些許淩亂,眼窩深陷,但是這些仍影響不到他的英氣和與生具來的高貴氣質。我看著這個想愛卻不能愛的男人,狠著心一字一頓地說:“肖少桓,或許,我是不是應該叫你一聲舅舅?”他的身體瞬間僵直,踉蹌向後退了,一步蒼白著臉問我:“你都知道了?”我不點頭也不搖頭隻是以一種漠然的眼神看著他。“你仍然不能接受我?”我控製不住竭嘶底裏地叫出來,“你讓我怎麼接受你?!我做不到、做不到······他頹然站在我的麵前,一句話不說。隻牢牢盯住我的臉,竟像是要將我刻畫在腦中。“楚楚···楚楚······我哭泣著一口咬住他伸過來的手,狠狠瞪他。心卻忍不住柔軟一片,我從未在他的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神情,滿懷著悲傷與溫柔,憐惜地看著我。仿佛一眨眼,我又會消失不見。可是,他一點兒疼的表情都沒有露出來。“嗚嗚···”我一頭撲進他的懷裏,靠著他寬闊的胸膛泣不成聲。肖少桓,對不起,我沒有足夠的勇氣陪你走一生。我們曾經的誓言,就讓它隨風飄散吧。我願意用生生世世的幸運,換你一世的幸福。從前看到這樣一句話,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那時我不明白,如今明白了卻已經沒有資格再和他講這句話。肖少桓,今生今世我們的緣份隻有那麼淺,那麼,我們約定下輩子好不好?下輩子讓我遇見你,我們從陌生人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