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又何嚐願意這般呢,人生很多的時候,總有很多的無可奈何。
平淡的日子,是那樣的幸福,然而,又是那樣的短暫。
或許,蕭巽每天打獵回來,吃著蝶舞親手做的飯菜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或許,蕭巽每天讚美蝶舞廚藝進步的時間,也已經不多了。
或許,他們都知道,也都明白,是以,才會這般的珍惜吧。
這一天,蕭巽一如既往,一大早,便帶著工具,開始上山打獵去了,然而,中途他卻是跑了回來,他的擔心,終於還是來了。
蕭巽衝進屋子,還未說話,蝶舞便放下手中的事情,問道:“來了?”
蕭巽點了點頭:“我們得走了。”
沒有再說任何的話,隻收拾東西,兩人便快速的離開了此地。
他們才走出不久,這小村子中,便來了許多不速之客,而且,滿麵殺氣。
進了村子,便直接向著蕭巽與蝶舞居住的地方走去,推開了門,一漢子便咒罵道:“又讓這兩個魔教妖人給逃走了。”
蕭巽與蝶舞,又開始了逃亡的日子,或許,這一切早便已經注定了的,無論他們逃到哪裏,總避免不了正道人士的追殺。
兩人又來到了一個偏遠的地方,又開始了新的生活,隻是,當他們居住下來,正道的人,總會如附骨之疽一般,甩脫不掉,總會追蹤而來,他們又開始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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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流水一般,在不知不覺中溜走,如此逃亡的生活,緩緩的,便是一年了。
一年來,也就現在過得安穩一些。一晃,數月過去了,並沒有任何的人,再來打擾他們,就好像所有的人,追他們已經追得累了;就好像,所有的人,都已經將這二人忘記了。
這一日,傍晚,晚霞照在地上,金紅色的霞光,籠罩著整個村子,看上去是那樣的美麗,在那天際,陽光給一片片紅暈鑲上了金邊。
誰能不感歎,這斜陽如血。
蕭巽剛從外麵回來,這一天,他又是滿載而歸;蝶舞從廚房中,端出了飯菜,飯還沒有開始吃,兩人同時都感應到了這日子又將結束了。
蕭巽一下站起來,蝶舞卻還是坐著,且看著有些驚慌的蕭巽道:“先吃飯吧。”
這一年來,像這樣的事情,不知發生了多少次,以後,還不知道會有多少次。這樣逃亡的日子,她有些厭倦了,而他,又何嚐不願呢。一年來,他變了,變得膽戰心驚,變得小心謹慎了。
蕭巽不明白蝶舞的意思,他看出了蝶舞的不對勁。
蝶舞放下碗筷,看著蕭巽,眼中,柔情萬千,一如往昔:“我不想你為了我,變得這般,我更喜歡昔日那個坦蕩光明的蕭巽。”
蕭巽愣住了,他緩緩的坐了下來,除了看著蝶舞,卻是沒有任何的動作。
“我們並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逃,逃了這麼久,他們並沒有放過我們,難道,就這樣一輩子嗎,我不想你變得這麼懦弱......”蝶舞還在說著,蕭巽卻是被他的話,震撼了,他確實沒錯,為什麼別人連一點容身的地方,都不給他?
外麵已經來了許多的人。
很多很多。
這些人把屋子給圍了個水泄不通,這一次,他們似乎已經誌在必得。
屋子中,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甚至連聲音都沒有。
夕陽還在照著,照在這些人的身上,照在那小木屋上,看上去,顯得那麼的不和諧,顯得有些怪異。
“蕭巽,我知道你在這裏,快快出來受死,我留你一個全屍。”外麵,開始有人叫喊起來,他斷定,蕭巽還在裏麵。
沒有人回答,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除了那陽光下,風吹葉動的影子,在那牆上晃來晃去。
“你再不出來,我便放一把火,燒了裏麵。”外麵又傳來了聲音,這聲音,蕭巽聽著,是那麼的熟悉,又那麼的陌生,就好像,這聲音已經萬年之久,都沒有聽見了,又好像,就在昨天。
“吱嘎”一聲,那小木屋的小木門,緩緩的打開,從裏麵,走出了兩人,兩人在這陽光下,看上去,是那般的平靜,平靜得如同這夕陽一般。
兩人就這般緩緩的走出,對於眾人,似乎完全沒有看見一般。
之後,兩人便在那小木屋之前,停了下來,蝶舞看了蕭巽一眼,蕭巽也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對,萬千柔情,宛若那牆上的樹影一般。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情意,彼此淡淡一笑,便將目光投向了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