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戶人家,蝶舞給蕭巽找了個床,便照顧著他。
風,輕輕浮動。
月,緩緩流淌。
這一照顧,便是三天。
三日的陪伴,日夜不停的照顧,為的,是什麼?得到的,又是什麼?
有事時候,有些事情,我們總不懂,不懂,卻要去做,卻是是挺怪的。或許,就是明白,也要裝作不懂吧。
蕭巽醒來的時候,蝶舞已經躺在他的身旁,靜靜睡著,三日來,日夜不停的照顧,她已經累得不行了,看著她安睡的樣子,蕭巽想伸手去撫摸她的臉頰一下,卻是沒有伸出去。
是什麼?控製著他那本就柔軟的心靈!
是什麼?阻隔著這兩顆幼小而純潔的兩顆心!
就這般,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他沒有動一下,或許,一直這樣,也是一種幸福吧。他所渴望的,又是什麼,難道不是這一刻的生活嗎?拋卻世間的紛紛擾擾,就那麼,一直守護著她,一直一直,直到彼此白發蒼蒼,多年以後,還能相視一笑,或許,就足夠了,隻是。
眼前的人兒,並不是那個人兒啊。
他的心裏,帶著一股酸酸澀澀的感覺,總覺得上天是如此的捉弄人。
這般看著,不知過了多久,那女子悠悠的動了一下,她的夢中,是不是有這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蝶舞悠悠的醒來,看到一隻望著自己的蕭巽,不由得一愣,臉上一紅,起身道:“你醒了。”
他點了點頭,道:“辛苦你了。”
她隻是淡淡的笑了下,或許,她要的,也就是那麼一句“你辛苦了”,隻是,得到了又能如何呢?她悠悠的道:“現如今,你醒了,我便該走了。”說著,她竟真的站了起來,轉身走去。
“我......”蕭巽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想說什麼,卻不知要說什麼,他隻是覺得,自己不應該就這樣讓她走了,可不走,又能如何?
她已回過身,笑容依昔,道:“總還有機會再見,不是麼?”她似乎在問,在問自己,在問他,又似乎在問那無上的蒼天。
他也笑了,是的,總有機會再見,隻是再見了,又怎樣?
她走了,真的走了,隻留下他一個人,她不願走,卻不得不走,他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讓她走。不管如何,她畢竟還是走了。
蕭巽又在這村子待了兩日,便也啟程了,對於村裏的人來說,他們不過隻是匆匆的過客,這次去了,還不知下次會不會來。或說,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見。
現如今,他又是孤身一人,還不知前路之上,會有什麼等著自己,不管是何,他總要去麵對的。這一走,便走了兩天,兩天來,一路上,無一戶人家,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路上,眼看,這一夜,便又要在野外度過了。傍晚的陽光,在這秋日正濃的季節,顯得格外美麗。
金紅色的雲彩,金紅色的天,就連那大地,似乎都變成了金紅色的了,樹葉被風輕輕一吹,緩緩飄落,真可謂是“葉落知秋”了。
四野一片寧靜,完全沒有一點雜音,隻有那禽鳴,鳥叫不斷,突然,蕭巽肩頭的紅火,騷動不安起來,在他的肩頭,不停的跳著,蕭巽甚是奇怪,不知它這是何意。
風,還在吹著。
隻是,那風中,帶著一股濃烈的嗜殺之氣。
剛才還美麗的景象,瞬間,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清空之上,那夕陽,那雲彩,那碧空,緩緩被黑沉取代。剛才還和煦溫柔的秋風,此時,吹到身上,卻感覺冷冰冰的,涼颼颼的。
蟲鳴鳥叫之聲,已無蹤跡,有的,隻是四野的寂靜。
蕭巽的腳步,自然的停下,這時,他的耳邊,卻是傳來了“救命啊,救命,誰來救救我”的聲音,那聲音,似乎就在不遠處,那聲音,喊得那般淒慘,那般讓人動容。
不及多想,蕭巽的腳步,快速的向著那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聲音越來越近,穿過一片山林,便是一座懸崖,聲音,便是從那懸崖之上傳來的。
他跑到懸崖的邊沿,往下一看,隻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一隻小手,正拚命的抓著一顆樹枝,手上關節發白,眼看,便要支撐不住了,隨時都有可能落下這無底的深淵,屍骨不存。
她還在不停的喊著,聲音嘶啞,可見喊了不知多久了,蕭巽不及多想,一個縱身,便是跳下了懸崖,法決一引,那棍子似的東西,便浮現在他的腳下,落到這女子附近,他伸出了一隻手,抓住這女子,便向上飛去。
那女子,畢竟隻是一介平民,何曾見過這般奇景,雖然得救了,卻不由得張大了嘴巴,對此,蕭巽隻是淡淡的笑著,若不是到了這般救命的緊要關頭,他萬萬不會使用道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