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莫要想多了,再過三年,就是巽兒下山曆練的年齡了,到時,自知他是什麼樣的人,而且,這孩子和我雲火門也算有緣,否則,又怎會得到我雲火島上唯一的上古神獸,燭龍呢。”胡若蘭似安慰的說著。
“其實,這小子有時候也挺可愛的,到時候,他若離開了,我還真有些不舍。”方書博突然笑著說道。或許,隻有在這女人的麵前,在這摯愛的麵前,他才會有如此的笑容吧。
清晨。
風和日麗。
陽光普照,雲火島上,似乎永遠都是那麼美麗。
遠方,白雲幾朵,叢林幾從,海浪一片。蕭巽背著一把柴刀,一大早,就上山去了,按照師父的吩咐,他今天要把昨夜被燒的屋子弄好,雖然他還不知道為什麼會著火,但是,這建房,得用木材,他卻是知道的。
一人,一刀,一龍,(這裏,紅火本是燭龍,就且說它是龍吧,但真看不出它哪裏像龍的樣子。)就這麼,往後山走去。
到得後山,蕭巽把紅火放在一邊,自個開始選材,他也不怕這昨夜把房給燒的東西,今天會不會把山給燒了?
選好材,就開始動手砍了,四年的修煉,可見一斑,砍樹就好比切菜一樣容易,沒多久,一堆樹木就被整理好放在地上。
天有不測風雲,正當蕭巽準備收工,帶著砍好的樹木回去時,天際,烏雲滾滾,黑沉沉的壓了下來,整個地麵,突然之間,顯得那般的壓抑。
似乎,它對這人世間,早已充滿了怨恨。
似乎,它要在這一刻,發泄所有的不滿。
幾道金蛇在烏雲中瘋狂舞動了幾下,好像在炫耀自身的光芒一般,之後,天際,就開始緩緩的落下雨點,慢慢的,越來越急,越來越大。沒法,蕭巽隻能躲到一顆大樹之下,抱著紅火,用自己那小小的身子,為它擋住風雨,就好像他擋住的不是一個寵物,而是自己的愛人一般,顯得那樣的小心,謹慎。
雨,卻沒有停的跡象,還是那般無情的擊打著地麵,樹木花草,卻好像對這雨格外喜愛,不停的搖動著自己,似歡迎般的舞蹈,又似歡快般的歌唱。
不知何時,在蕭巽的身前,盡多了一個身影:水綠色的清影,一把紅色油紙傘,就那麼,在雨中,悄然而立,如水中芙蓉,似鏡中明月,美得有些不真實。
如夢一般。
似幻一樣。
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似乎與生俱來,又似乎,隻為誰而展現。
他的眼睛,帶著深深的癡迷,那眼神,似乎難以置信,又似乎,已期待了萬年。
“師姐?你怎麼來了?”他愣愣的,癡癡的,諾諾的,這般叫了出來,似乎,在自語,似乎,在呼喚。
“還不是擔心你嘛,出門也不帶雨具,我看著天快下雨了,想著你還在山上,就過來了。”她一麵說著,一麵向前走去,顯得那樣的,天經地義,無可厚非。
那紅色的油紙傘,遞到他的頭上,那無情的雨,即刻被擋了去,他的身上,少了雨淋,心間,多了溫暖。一把小小的油紙傘,兩個小小的人兒,就這般,相視而立,在雨中,在傘下。
風,還在吹著,雨,還在下著,烏雲,並沒有散去的意思,隻是,世間的萬物,在那一刻,似乎都已經停止了,都被冰封了,耳中,隻有那個小小的聲音,在輕輕的回蕩著,似低吟,似淺唱。
他的心中,似乎有千言萬語,最後,卻隻低低的說:“謝謝師姐。”之後,就移開了目光,不知何時起,他盡不敢直視著她。
她似乎沒有聽到他說什麼,隻是,輕輕的,如自語一般的說道:“你呀,都這麼大了,總不叫人省心,以後你若離開了我,該怎麼辦?”
他沒有回答,心裏卻想說:“我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師姐的。哪怕滄海桑田,海枯石爛。”他終究沒有說出來,隻在心間,如這烏雲一般,如這秋雨一般,緩緩的散去,消失,不知何時,才會又升起。
多年以後,誰還記得,今時今日,此地此景,一個女孩,為一個男孩撐傘擋雨?
多年以後,誰又記得,年少時,青梅子,黃竹馬,兩小無猜的情節?
誰又能忘,今日之景,今日之情?
誰又能忘,那場雨,那把傘,那個人,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