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淩,你真是夠賤的!”
冰冷地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傳入夏悅的耳膜,後腦的痛感隨之傳來,這聲音,熟悉地不能再熟悉,卻從來沒有這麼冰冷。
“醒了就趕緊滾。”
夏悅努力睜開了眼睛,燈光有些刺眼,站在落地窗前的駱明軒,此時正背對著自己,看著窗外廣袤的夜空。
夏悅原本以為,再次見到眼前這個人,肯定會恨得要死,誰知道,此時的感覺卻不是恨,這種感覺很難用單純的語言描繪,似乎是:解脫。
這個自己全身心愛了八年的男人,甚至可以說為之活了八年的男人,此時在自己眼前,就像是陌生人一般。
是了,在自己開車衝入大海的刹那,自己就已經解脫了。
大海?自己不是已經?難道被救了,可是如果被救,不是應該在醫院嗎?而環顧四周,這個地方更像是酒店。
夏悅摸向自己的後腦,應該是包紮過,不過還有些疼痛,身體的其他地方,卻似無害,看來自己真是極其幸運了,雖然當時是真心不想再活,隻是當上帝再給自己一次生命的機會,既然那種痛不再,便也珍惜新生。
“宋子淩,你是要我把你扔出去嗎?”
這聲音,比之前更添了幾分冷意,夏悅有些惑然,環顧四周,除了自己便是他了,宋子淩顯然是不在眼前,那他為何這般說?
猛然間,駱明軒將頭轉向了夏悅,視線對上了她的雙眼,其中除了冷意,便是嘲弄。
宋子淩,宋子淩,自己明明是夏悅,愛了他八年的女人,他總不至於將自己認作宋子淩,雖然自己與宋子淩是法律上的姐妹,但是自己與她沒有絲毫的血緣,長相更是沒有相似點。
那麼,難道此時在夏明軒眼前的,是宋子淩的身體嗎?
夏悅看向自己的雙手,嬌嫩,手指修長,還有個性的指甲彩繪,是了,這不是自己的雙手,自己用來不做這些,隻是塗一些護甲油,這是宋子淩的作風。
夏悅此時很迷惑,自己開車衝入大海,再次醒來,怎麼就成了宋子淩,但是無論如何,自己已經不想再跟駱明軒有什麼瓜葛,便想先離開了再說。
掀開被子,宋子淩的身體隻著了一件性感的睡裙,站起身的時候甚至隻能堪堪遮住臀部,這倒是她這個小太妹的作風,看來今天是擺明了想要爬上夏明軒的床,隻是不知道為何是這般光景。幸好夏悅一眼就看到了沙發上的大衣,披上便離開了房間。
走到大街上,夏悅便後悔了,腳上汲了一雙酒店的拖鞋,大衣雖然夠長,但是在冬天的夜晚,冷風似乎要從腳下貫上來,而且因為當時並沒有發現宋子淩的包,大衣的口袋中也沒有發現任何錢物。
此時的大街上,已經甚少看到車輛駛過,但是從駱明軒的酒店,到自己家,至少有半個小時的車程,不過夏悅也並不是太悲觀,如果能夠看到車,應該能夠盡快到家,一切都等自己安定下來再想吧。
偏偏此時,天上又飄起了零星的雪花,更是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夏悅便隻好先尋了一處公交站牌下躲避。
話分兩頭,駱明軒也甚是迷茫,按照自己對宋子淩的了解,都已經成功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了,應該不會這麼輕易放棄才對,剛才自己原本已經想好了怎樣嚴厲地拒絕她,她卻反而如此知趣,倒真是不像她的所作所為。
而且剛才的眼神交彙,她似乎是換了一個人,自己印象中的宋子淩,是青春的,張揚的,無所畏懼的,最重要的是,看著自己的眼神,永遠是熾熱的,想要將自己吞噬,又像是諂媚,總之,她對自己的欽慕,是個人都一目了然,而曾經的夏悅,又何嚐不是?那麼全心全意地愛著自己,不因為自己的財富,家世,地位,隻是因為自己是駱明軒,甚至可以說,自己能夠得到現在擁有的一切,與她是分不開的,可是……
剛才宋子淩的眼神,卻似乎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沒有絲毫的情感,而那雙眼睛,卻是難得的澄澈,像是涉世未深的孩童般,讓人不自覺地沉溺其中,或許也沒有那麼嚴重,隻是自己見多了世間的愛恨貪婪和欲望,比較之下,她才顯得如此與眾不同吧。
算了,想那麼多做什麼,她終歸還是宋子淩,那個任性跋扈的宋家二小姐。
當夏悅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充滿了陽光的房間,窗簾被拉開了,冬日的陽光,充滿了暖意,卻不刺眼,整個房間是簡潔明了的黑白色係,房間不大,除了一張床,一張書桌,兩個衣櫃,便沒有什麼多餘的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