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南家大宅的花園裏,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兒銜著昨夜打下的露珠,散發著淡淡的馥鬱香氣,吹進三樓的歐式窗簾內。
雲初晴是被刺眼的白光亮醒的,在睜眼的下一秒,渾身的疼意帶著昨夜翻湧的記憶席卷而來,猛地一驚醒。
顧不得身上被撕扯般的痛,一手攬著被子,從床-上探下-身去撿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可就在她素白的指尖碰到裙邊時,沒等她鬆一口氣,視線裏突然闖入一雙男士高定黑皮鞋。
不偏不倚地,正踩在她的裙角上。
雲初晴身子猛地一僵,此時她長發披散,俯在床邊,那伸直的白皙手臂上,印著滿滿的紅痕,是關於昨晚的證據。
即使不抬頭,也知道,此刻她有多狼狽,而那個俯視著她的人,眼裏有多鄙夷。
雲初晴慢慢收回手,將眼裏的慌亂塞回心底,轉而換上一抹似笑非笑的得意。
偌大的床-上,嬌小的身子側躺在上麵,手臂斜撐著腦袋,漸漸抬眸對上那道深不見底的黑眸。
“早安,南先生。”
初醒的女人,還帶著朦朧的睡意,尤其是,那剛剛從女孩蛻變而出的魅力,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動人。
然而,那站在床邊的挺拔男子,卻寒著一張冷臉,原本就深邃分明的棱角,此時看來愈加滲人。
雲初晴指尖微微攥緊被單,眼睜睜地看著他欺身而下,驀地,下巴傳來一道冰冷刺骨的疼。
“我已經取消了婚約,你怎麼還不滾?”
強忍著疼,那雙若桃花瓣的眼眸帶著霧靄的流光,粲然一笑,“在一點好處都沒撈到前,我怎麼會那麼笨同意取消婚約?!”
她看著那雙黑眸一寸寸泛起漩渦,近在咫尺的氣息讓她透不過氣來。
好在,下一秒,他鬆開了她。
那擋住的光再次照了進來,而他掏出手帕用力擦手的動作,讓雲初晴微眯了眯眼睛。
像是碰到了什麼嫌惡的髒東西呢。
不過那又如何,你再惡心,昨晚發生的事已成事實!
你南靖池,就是被自己當眾退婚的未婚妻,給上了!
想到這,雲初晴心裏的憋屈瞬間消了大半。
“用這種手段來留在南家,雲初晴,你還不配。”
他聲音沉冷,平靜,和他的眼神一樣,似冰箭,直刺人心。
雲初晴看著他將手帕扔自己到身上,就連同她這個人一樣,被歸為垃圾。
“南靖池!”
雲初晴朝他背影喊了一聲,攬著被子咬牙從床上坐起來。
伸出右手,攤開手心,微揚起下巴,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一點好處都沒撈著之前,我怎麼會甘心取消婚約呢?南先生!”
她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昨晚她給了服務,相應的,他就要支付酬勞!
不管她這個姿態有多難看,她就是要讓他知道,誰稀罕留在南家!
南靖池回頭,目光掃了眼她素白的手心,像是在看一個蠢女人一樣,“以你昨晚的表現來看,想用這種手段對付男人,隻有財色兩空的下場。”
……
雲初晴桃花水眸一睜,怒道:“南靖池,你這是在賴賬!”
說著,卻見他打開了房門。
傭人許姨正戰戰兢兢地侯在門外,見南靖池出來,頭也不敢抬,隻等這道冷意走遠,這才進去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