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過,給愛一個容器,這個容器就是時間。在起初,愛總是追不上時間的腳步,在小小的容器中,愛情晃晃悠悠,溢得滿滿的水珠,不小心的話,就會悄然滑落,漸出離愛甚遠的天邊。
愛,真的就那麼遙遠。天隔一方,有時候就是走遍天涯海角,也不會尋到愛的蹤影。尋不到-------生死兩別的界限。
菱子的眼睛,已經再也不會說話了。何去何從,她也再也看不見了。
痛苦,真的就隻能一個人來承載。
難過,或許還能依靠一個人的肩膀來維持著自己的脆弱。那麼菱子似乎也是幸運的,因為在她最絕望的時候,有兩個人,總是願意把自己的肩膀予之依靠,願意把自己的胸懷袒露出來讓她的淚水盡情流淌。但她沒那麼做。隻是``````她真的懷疑:肩膀,懷抱,又能長久到何時。
她想過遙遠的長眠。但她沒這麼做,也有一個原因,她怕,怕見到自己的父母和奶奶。至於為什麼怕,她也不知道。
那一天,她從山上被聶文背下來,又在夏靜耘姐弟倆的悉心照顧下,她的身體才逐漸康複,也因為夏靜耘的關係,她走進了村學校的教室。
早晨,教室。
“同學們,今天班上要來一個新同學!”夏靜耘笑著大聲地說著。
“老師,是誰呢?”幾個女同學問道。
“就是我們村裏北坡那的菱子同學,大家鼓掌歡迎一下,好嗎?”夏靜耘鼓掌。
菱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班裏一片寂靜。死寂。
菱子看著大家,沒什麼表情,默默地看了夏靜耘一眼,說:“我叫菱子``````希望大家以後,多多幫助我``````”
“老師!我們不要她在我們班上!她會讓別人死掉的!”一個女同學站起來大叫著。
“對啊!她的一家人都死掉了!她很晦氣!”
“老師我們不要她,不要她!快趕她出去!她會把我們殺死的!”
“她是殺人犯!會殺人!”
班上一片哄亂。
夏靜耘在努力地壓製住班級上的吵鬧。
同學們哭的哭,鬧的鬧,吵的吵,一些調皮的小男生,甚至還把手上的橡皮和鉛筆狠狠丟上來,要砸菱子。
在一片混亂中,孤獨的菱子,搖搖欲墜。
她走出去了,很安靜地走出去了。
班級,瞬間安靜了下來,哭鬧的女孩子們也停息了下來,男孩子們也坐回了原位。眼睛都向著窗外的菱子,一個女孩子的背影。
菱子沒有回頭,她走著,走著。在孤獨中生活了這麼久,似乎也習慣了。她的心,隻是疼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夏靜耘急忙跑出來,拉住菱子,問:“你怎麼走了?”
“老師``````”菱子眼裏含著淚花,“我不能連累你。他們是對的,您別怪他們``````是我很晦氣,會連累很多很多人的``````”
“你``````”夏靜耘的眼眶紅了一圈又一圈。
“老師,”菱子轉過頭看著夏靜耘,含著眼淚很認真地說:“老師,您回去上課吧,您上的課真的很棒,不能因為我,而影響了您在同學們心目中的地位。”
“傻孩子啊``````”夏靜耘終於掉淚了,她摸了摸菱子的腦袋,說:“那你回家吧,去找聶文哥哥,他會陪你的。等我回家了,再給你上課,恩?”
“老師``````”菱子很感激地望著她。
“好了,回去吧。”
“恩。”
小溪邊。
菱子一個人用水耍弄著溪水。
“吼!”聶文從她背後躥出來,叫了一聲。
菱子沒什麼反映,還是一個人靜靜地耍著溪水。
聶文笑著說:“我就知道你又會來這兒``````瞧瞧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
菱子轉過頭,看著聶文。
“諾————”聶文伸出右手,“你說過你最喜歡茉莉花!我給你親手摘來的!”
菱子就看著聶文,小嘴巴微微地張開一點兒。
“嗬嗬,別用這樣的眼睛看著我,我會收不了的。”聶文不看,拔出一朵小小的茉莉花,輕輕地插在菱子的頭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