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靈巧的轉動手指,為黎葒沫梳理頭發,另一位一位婢女則再為黎葒沫上妝。
今日是臘八節,是用來祭祀祖先和神靈,祈求豐收和吉祥的節日。本應該合家團聚,與家人共享那臘八粥。黎家卻被納蘭家用兩張請帖請走了兩位小姐。
這黎寧和黑瞎子算同行,極少在家裏呆著。倒是三天兩頭往霍家跑,這兩天好不容易回來了,黎家老爺還想借著臘八節一家團聚,填補一下父女二人之間的隔閡,順便合計一下黎寧的終身大事,現在倒好,被這黑瞎子硬生生攪了局。
黎葒沫想起前幾日,第一次見到黎寧的場景,不禁抽了抽嘴角,卻被那婢女捏住了下巴上口紅。
憶初見,黎寧一身黑色勁裝,頭發黑亮,卻是不足耳下三寸,短的幹淨利落。
她昂首挺胸,精致的眉眼間透著傲氣,黎葒沫聽她用那與尋常女子嬌滴滴的嗓音戛然相反的清甜聲音說道:“我要娶霍秀秀!”
當場語驚四座。
香雪輕聲對著正發愣的黎葒沫說:“小姐,好了。”
黎葒沫回了神,看著鏡中那明目皓齒,肌膚似雪的女子,頓時被驚豔與違和感吞沒了神智。
這不是我。
不是我。
不是。
不是……
銅鏡中的伊人帶了點點鄉愁,更是惹人憐。
黎家兩位小姐到納蘭府的時辰不算早,已然是人滿為患,納蘭家的下人替他們擋開那些圍觀的父老鄉親,引他們進了府。
黎葒沫剛進府,就看到那如同被潑了墨一般一身黑的黑瞎子,笑容痞氣。玄色的眸子如同那上等的黑珍珠一般,智慧,魅惑。
黎葒沫看著他,無奈心知他已是他人的丈夫,隻得壓下心中異樣的感情,微微欠身:“納蘭公子,別來無恙。”
“瞎子瞎子~”黎寧沒有像黎葒沫規規矩矩地行禮,她十分熟絡的與瞎子輕輕擊拳:“秀秀呢?”
“秀妹子和花兒在後麵準備著呢~”瞎子笑嘻嘻,“今晚花兒唱小曲助興~”
“我聽說今天二爺也來吧?這師徒倆同台?”黎寧好奇地問。
瞎子苦笑了一聲:“花兒肯唱今天這出就不知道費了我多少口舌,那二月紅我可是實在說不動啊,你當我是有齊鐵嘴那三寸不爛金舌不成?況且現在二爺不是專給佛爺唱了,就是齊鐵嘴都怕是說不動啊!”
“九門大佛爺,坐擁美人笑江山,好生讓人羨慕~”阿寧調笑道,卻冷不防被身後傳來的聲音嚇出了一身冷汗:
“你這不是也要入贅九門霍家。讓霍家七姑娘天天彈小曲給你唄。”
黎寧身後赫然就是她和瞎子討論話題的主角——張啟山和二月紅。
二月紅與張啟山穿的很相似,一樣的對襟兒長褂,一樣的啞光花紋,不過是張啟山穿的是儒雅的月白色,二月紅穿的是略顯嬌媚的藕荷色罷了。
一般的淩霜傲雪。一身傲骨,兩袖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