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是好事,但是,如果靠自己勞動掙來的錢,不管多,或者少,用起來都心安。”李明瑛道。以前,她怕錢多,更怕錢多被人知道,經過這麼多年,也已經受到現實的影響,那思想,也多少有些變化。不變的,是她對男人立世的要求。作為一個男人,隻要能養家糊口就成,重要的,是要在這個社會立得起足,讓人相信,讓人依靠,要堂堂正正,沒人能戳脊梁骨。
聊這些話題,比起打麻將來,更能吸引江若心的注意力。婚姻,對於一個正處於戀愛之中的女孩兒來說,無疑是比任何話題都更有吸引力。她所看到的,正是婚姻所造就的未來。
看到天色已經很晚,李明瑛已經有些不忍心讓明楚紅一直呆在這裏,對於明楚紅,她也是心存感激。前一段時間,當她了解到明楚紅與魯軍好的事情,多少還是有些生氣,不大看好這個女孩兒,但是,現在看來,她對江若心,那可是真心實意的好姐妹。
“楚紅,你要不要回去,都快十點鍾啦。”李明瑛在說這話時,其實,已經有些擔心,但是,事實上,她確實對江若心起到提醒作用。原本一直抬眼望著明楚紅,想從她的眼神裏看到婚姻未來的江若心,一下子眼光暗淡下來,並緩緩地垂下頭去。
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戀人的離去,數年的的回想是甜蜜的,但是,眼前的現實,卻是殘酷的。戀人的離開,她隻守著那顆已經空虛的心,任何的微小波瀾都可能使那心充滿辛酸與痛苦。
“若心,你別擔心,我坐過火車,晚點是經常的事情。今天晚上,我不回去,就在這裏陪你,好吧!”明楚紅道。應該說,明楚紅是非常現實的一個人,但是,對於友情上,她卻是相當的真誠。上次,不理江若心,正是由於她心中的愧疚,使她覺得無顏再見江若心。當然,她也很不願意看到江若心知道後傷心難過的樣子。
對於明楚紅的話,江若心卻並沒有表達,而是繼續保持沉默。看到江若心這個樣子,李明瑛當然希望明楚紅能一直留下來。雖然當年老江去修鐵路,支援三線,她也經曆了同樣的痛苦,所以也非常的理解與同情。看到女兒如此傷心,她也是心如刀絞一般,如果不是堅強忍住,隻怕也是陪著女兒落淚。
對於這樣的情感體驗,李明瑛自然覺出它的美好,感受到女兒的純潔,也算沒有辜負她一番培養。一向以來,李明瑛都看不慣那些飛叉叉(張揚,不守規矩)的女娃,她們說話行事,赤赤裸裸,令人倍感道德的淪喪。所以,看著女兒傷心,她倒有著一種驕傲,雖然也不住的勸,但卻一直裝出和藹、慈愛的樣子。
李明瑛也突然產生聯想,要是劉正剛的父親麵對這樣的女兒,隻怕已經是罵開啦
現在,李明瑛已經完全拋棄對劉正剛的關注,她絕不希望女兒進入那樣粗魯、沒有教養的家庭。
十點半剛過,電話終於響起來。聽到聲音,江若心反倒愣住,全然沒有了拿起電話的意識。
李明瑛急促地催她:“若心,快接電話,說不定……”但是,後麵的話,她卻咽下去。
明楚紅也道:“快接呀,若心。”
江若心猶猶豫豫地伸出手去,似乎不太敢觸摸電話。李明瑛與明楚紅都站起來,分別站到江若心的兩側,垂了腰,想聽到電話裏傳來的聲音。
電話已經響了好幾聲,如果是心急的人,隻怕就已經掛掉。
終於,江若心將心一橫,一把抓起電話:“喂,你找誰?”她很直接地問。
“若心,若心,是你吧,我海峰!我已經下火車啦。”江若心一聽這話,“哇”一聲便哭出來,不停地抽噎。
江若心的哭聲把李明瑛與明楚紅都嚇一大跳,兩人抱住江若心的肩。
“喂,喂,若心,你怎麼哭啦,別哭,別哭,我好好的,隻是,火車晚點,對不起啊,火車晚點。”蔣海峰在電話那頭十分的著急,“喂,喂,若心,別哭,好嗎,你別哭啦。你再哭,我都要禁不住眼淚,好嗎,若心,若心,我愛你!”
聽到蔣海峰最後的三個字,江若心雙手抱住電話呼筒,緊緊地按在自己的臉上。
“海峰,海峰……”江若心輕輕地念著,一遍又一遍。
“若心,若心,我聽著,你說,你有什麼話,就說吧!”蔣海峰還是非常著急。
李明瑛一看,知道這事不能繼續這樣拖下去,因為長途電話費,是非常貴的。而蔣海峰的家庭,不管是他家,還是他姑姑家,都絕對不會寬裕。
“若心,你讓我來跟海峰說吧。”這次,李明瑛對蔣海峰的稱呼,又發生了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