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提重新抿了口杯中的酒:“的確,即便是經過十年我也無法忘記那個時候的事,所以我也格外不能理解為什麼語時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彌提吐了吐舌頭,這使得他更加符合自己的年齡——其實他跟語時一樣遠遠還沒到成年的時候——一反過去穩重的模樣。
“事實上那家夥在那裏呆的時間最短,但受到的折磨是我們之中最多的。”
“我知道。”碧落歎息似的說道。
“但感覺上她似乎是我們之中恢複的最快的一個。”
“她隻是遲鈍而已。”
“我不能理解。”
“不需要理解。”
“嗯?”
“你們也是從那群人當中逃出來的,會有這種反應不稀奇。”碧落拍了拍彌提的肩:“畢竟你們不像她那麼懶也沒有她那麼呆,會這樣也沒什麼,意識到了就好了。”
“……語時聽到這樣的評價是會忍不住咬人的。”彌提笑著搖了搖頭,碧落不置可否。
“我見到語時的時候是在那幫家夥的總部……那時候我們都已經被運到那裏一段時間了。”彌提捧著酒杯輕聲說:“她一直都維持著一種令人震驚的冷靜。”
“所以我一直都很佩服她。”
兩人久久不言。之後彌提重新開啟話題。
“那麼我們到底要在這裏打聽些什麼呢?這實在是件沒有意義的事情。”
“有沒有意義,很快就能知道了。”
“……”彌提困惑的往窗外望了一眼,碧落則不置可否的敲了敲桌子。
“的確晚上比較適合氣氛……所以我為何要現在拉著小鬼來啊?”黑發女子無聊的將自己泄氣似的癱倒在椅背上,有氣無力的抱怨:“明明酒館應該是晚上來的地方啊。”
“……我一點也不想懂您的意思。”彌提無情的說:“是您要拉我來的,還說看戲吐槽沒個捧哏的不幸福。”
“真是沒情調的小鬼。”某個不靠譜的監護人咬牙切齒。
“很榮幸得到您這樣的評價。”某個沒情調的小鬼一本正經的回答:“現在我們還要在這裏等多久?我們快要錯過午飯了。”
“再耐心等等吧,好戲總是晚些開場的。盡管隻是大戲的開胃菜。”
“是你們兩個在打聽黎明指針的消息?”
一個突兀的聲音插了進來,來自於一個左眼有道刀疤的少年。
酒館裏麵的人聲鼎沸,吵鬧的像是九千隻鴨子在沸反盈天。兩個人身處的是烏爾城邊緣的一所小酒館,人員混雜,在這裏可以見到各式各樣的麵孔,同樣可以探聽到各式各樣的消息。不過雖說兩人是來探聽消息的,但看起來這兩個人似乎都沒有動彈的打算,隻是在進來的時候要了兩桶當地著名的玫瑰酒,然後一直閑聊到現在而已。
但埃裏克確定自己從那個人口中聽到了這個詞,來自於這兩個奇怪的陌生人之口。
“可以的話,能容許我在這裏坐坐嗎。兩位尊貴的客人?”埃裏克若有所思的敲擊著桌子,麵對著表情驚詫的銀發少年和露出玩味笑容的黑發女子:“我是這裏的老板的兒子埃裏克,或許有些你們想要知道的消息。”
“哦~”碧落興致盎然的開口:“您確認您知道我要的消息嗎?這位小先生,我可是已經打聽了三個情報販子了。”
“沒有‘聆’知不道的事。”少年自信的說:“現在,我可以坐在這裏了嗎?”
“當然可以,埃裏克先生。要來一杯玫瑰酒嗎?”
碧落滿麵笑容的晃了晃手中的杯子,邀請少年坐了下來——另一邊的彌提?芬陀利微垂了眼簾,與自己這一行人中的監護者對了一個隱晦的眼神。
好戲就要開幕了,而這其實僅僅隻是開胃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