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
我被樓下慌亂的聲音吵醒。起身開了燈,穿好了衣服,開門出去,看見了坐在客廳裏的劉叔。
“這麼早?”
“少爺已經在外麵等你了。”
“不是吧?”我趕緊跑到窗前拉開了簾子,樓下黑色的轎車旁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好吧,我趕緊洗漱,我有些行李還沒準備好呢。”
“你的行李已經放上車了,如果沒什麼特別的事情,我想你穿好衣服就可以走了。”
我愣了一下,又是被人都事先安排好的事情,然後扭頭看向了我的父母,他們貌似對劉叔畢恭畢敬,沒有任何言語。這場麵讓我覺得自己像是被賣了一樣。我不想說話,徑直走到衛生間,洗漱完畢,穿好了外套,就跟著劉叔出了門,關門的一霎那,我看了他們一眼,講不出一句再見。
上了車,公孫鼎正坐在後麵看著手裏的地圖。
“有必要這麼著急嗎?”我問道。
“飛機不等人。”
“可是昨天你又沒告訴我幾點走?”我有點生氣。
“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你隻需要跟我去就行了。”
“我看你隻需要一個同伴吧。”我將頭扭像了窗外,不想看見他。
“不是。”
“那你什麼意思?”
“我父親要見你。”
“你父親?不是……”
“是啊,死了。”
“不過,你會見到他的。”
這談話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見他?什麼意思?我知道讓我看見遺體這沒問題,可是一個死人要見我,這就讓我不寒而栗了。我不知道該往下接什麼好,不知道說什麼,與其不如不說。索性繼續看向窗外,清晨沒有人煙的街道。
7:35。
我們已經置身在機場的大廳了。相比外麵熙熙攘攘的人,還是這裏人多。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出遠門,也是第一次坐飛機,內心或多或少有些小興奮,畢竟我見得大世麵可沒有旁邊的公孫鼎多。
“啊!這就出國啦!”
公孫鼎看了一眼我“你很興奮嗎?”
貌似在得知他父親死訊,即將前往一探究竟的這種旅程,我是不應該表現出興奮的,於是我臉紅的低下了頭,沒有再說話。
“也好,最起碼還有可以興奮的事情,高興就高興吧,隻是這一去,你就沒有機會在反悔了。”
“你什麼意思?從一開始你們給過我選擇的權利嗎?”
“風澤,有些事情是命,你想反抗也無能為力。”
我笑了笑:“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聽見這句話嗬嗬一笑“但願吧。”
此時的劉叔已經幫我們辦理好了一切,告訴我們還有半個小時就可以準備登機了,囑咐我們一路上萬事小心。
我聽著劉叔的囑咐,低頭跺了跺腳麵的灰塵,然後看向那些即將起飛的飛機哄哄的轟鳴聲填滿著耳朵。大廳玻璃門外的太陽,逐漸的變得明媚而耀眼,來來往往的人群,充斥著思念和離別的味道,一時間竟然感覺鼻頭變得酸酸的。不知道此時家中的父母好不好,他們為什麼不來送我,而這一切,我現在都未可知。命運好像從這一刻開始偏移了軌道,神明不肯眷顧於我,或許從一開始見證那對雙胞胎的死亡,神明就不曾垂青於我。
“該走了!”
公孫鼎打斷了正在發呆的我。我對著窗外的太陽擺了擺手,然後隨著人群,走向了即將開往開羅的飛機。
空姐正在用溫柔的語言講述飛機上需要注意的事項。我看著那張漂亮的麵孔一句也沒聽進去。
“睡會吧!”
“啊?”我扭頭看了一眼旁邊已經閉上了雙眼的公孫鼎。
“我讓你睡會兒,這一坐就是10幾個小時,到那恐怕就沒有給你適應的時間了。”
我沒有反抗的意思,因為我知道,那個地方至少他比我熟悉,聽他的肯定沒有什麼錯,雖然我現在對他了解的太少了,但是相處兩三天下來,我明白他不會害我,雖然我也不敢保證,但就是直覺,我相信我的直覺,其實不相信也沒用了,我已經坐上了飛機,沒有任何後悔的餘地了,除非跳機,不過這事兒不太現實。
飛機已經起飛了,空姐給了我和他兩條毛毯,我蹭了蹭椅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眼睡去。
不管接下來會遇見什麼,我隻想說,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