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毅猛的一下拍了桌子，指著王達全的鼻子就訓斥道：“虧你還是上塔村的父母官，張梅子一個瘦弱女子除了吃點他男人的撫恤金老本，你把人家的地都給占了，人家以後咋生活啊？你考慮過沒有？”王達全被鄭毅訓的說不出話，嘟囔了一句：“我們又不是不還她，廠子要生存啊，其他村民也要過活啊，等效益上去了，我們就把錢還給他唄。”
鄭毅喝了一口茶水接著說：“你們打的白條有多少了？恐怕不隻是張梅子一個人吧？就這樣你還想往我這來邀功來了？”上塔村村部打出的白條光鄭毅知道的就有十幾萬，最早的條子是十二年前了，到現在也沒有兌現。
王達全被訓了一個滿臉通紅，喘著粗氣，敢怒又不敢言，隻好沉默的坐著。鄭毅的臉色緩了一下，打了一個巴掌該給顆糖了。安慰道：“達全，不是我說你，搞板栗廠是好事，功勞沒人搶你的。但是張梅子確實很困難，你們既然有了受益，就該把白條兌現了，不然你們村部以後還有啥威信啊？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王達全見鄭毅鬆了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站起來俯下身說：“鄭主任說的對，下個月月底的季付款一到，我們就先給張梅子把白條兌現了。”鄭毅點點了頭，接著說道：“不隻是張梅子家的，還有其他村民的，趕緊給我兌現了。”
其實王達全也有自己的難處，板栗廠賺錢是了事實，但是一旦開了口子，恐怕來兌換白條的村民們就要把村部的門檻給踏破了。
鄭毅見王達全麵露了難色，估計也開始反應過來王達全顧忌的問題。踱步想了一陣，隨即說道：“達全村長，你看這樣行不行，所有打了白條的村民可以來分批領取這個錢，讓村裏的會計登記，一直到全部還完為止。”
王達全皺著眉頭想了一陣說：“鄭主任，你說他們能幹嗎？萬一廠子明年賺不到錢，那還不上不就更扯皮了嗎？”鄭毅遞給王達全一支煙，自己也拿出去打火機點上一根說道：“你老實說，打的白條有多少錢？”
王達全思來想去的，決定還是說實話：“加上我沒當村長前的十五萬，現在是四十多萬。”四十多萬！鄭毅也被嚇了一跳，鄭毅一開始得來的消息是十幾萬，以為再加點也就二十幾萬，沒想到居然翻了兩番。王達全猛吸了一口煙，接著說：“鄭主任，要不你處罰我吧，我當村長這八年，確實沒有帶好頭，現在廠子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我不想看到它倒了啊。”王達全眼都紅了，看來他確實也不容易。
鄭毅隨即問道：“達全，我知道你們不容易，上塔村確實也沒有下塔村富裕，好不容易搞了一個廠子這麼倒了也怪可惜的。問題總要解決的吧？你們沒找鄉裏麵反應情況？”
王達全有一點哽咽，調整一下情緒說道：“鄭主任，我們找陸鄉長說了好幾次了，最後鄉裏麵出麵搞貸款給我們做這個板栗廠，已經是盡力了。”鄭毅來之前聽到村民們反應說村長常賴皮不給錢，所以鄭毅來了之後也沒給過王達全好臉色，原來是有這麼一個原因在裏麵的，鄭毅對這個村長的印象稍微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