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趴在汽車窗口朝著對麵的別墅無聊地吐著泡泡,正準備丟硬幣決定是否要偷偷的溜進去,看看裏麵到底有沒有在上演真人PK的好戲時,就看到了楊高捧著骨灰盒麵無表情地推開大門出來。
讓小馬詫異的是,楊高在經過鐵門時,彷佛穿過了一道透明的水幕,邊上的空間產生了一絲奇怪的扭曲,他揉了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發現大家都已經來到了車前。
小馬抬頭看了下燈火通明的別墅,道:“李娟怎麼說啊?剛才那個保安倒是神經兮兮的騎了個摩托車一溜煙走了,奇怪,我怎麼沒聽到李娟有名的公鴨嗓音?”
楊高轉身看了一眼別墅,現在正在熊熊燃燒的別墅在陣法的保護下,竟然宛如從前,站在陣法外不但看不出一絲異常,甚至連溫度都沒有顯著升高,可是楊高知道,等待天亮陣法消失後,這裏恐怕已經燒成了白地。
看著眼前依然屹立的別墅,相對於來前的滿腔憎恨,楊高內心中多了幾絲惋惜和感歎,很多事,做了才會感到後悔,可一旦做了,便永遠也回不去了。
楊高突然覺得自己好累,很想休息,複仇的感覺並沒有他想的那麼好,他的心情依舊被奶奶的死所帶來的悲傷填滿,沒有因為複仇成功而減輕半分傷痛。
他以前聽奶奶說過,隻有愛和寬恕是永遠不會錯的,可是他做不到,而且在殺死楊彥棟的時候,他的心裏還有一絲茫然,但接下去殺人的時候,更多的卻是隱隱的興奮,聽著敵人的慘叫,看著四射的鮮血,他覺得他就是一個判官,其他人生死的主宰者,這種無上權力的感覺讓他第一次有了心醉的感覺。但是出了門,他隻感覺到一場盛大的宴席散場後,空曠的大廳,淩亂的餐具,亂七八糟的食物給他帶來的無邊空虛和惆悵。
楊高的內心突然泛起一種恐懼,那種殺人時的爽快感覺會不會像毒品一樣,讓他越陷越深?!這個念頭把楊高的心狠狠的抓緊,抓的他幾乎透不過氣來。
上車後,錢鴻儒看著抱著奶奶骨灰發呆的楊高,對眾人道:“依照現在這個情況,我決定立即去最近的機場,大家有沒意見?”
眾人搖頭表示無異議,老馬下車道:“我把尾巴清掃後就回來。”
錢鴻儒點點頭,對小馬道:“開車吧。”
小馬陰著臉發動了汽車,不但熱鬧沒看到,還要連夜跑長途,回家估計又要到淩晨兩三點,到時候老婆肯定又免不了一陣嘮叨。
這種情況,無論是誰心情都不會好。
老馬遞給小馬一個信封,擠擠眼睛:“拿著,知道你家裏老婆看的緊,男人要是沒有幾個私房錢,那日子可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受。”
小馬的臉色馬上陰轉晴,激動地搓著手,道:“這……這怎麼好意思......”
老馬把錢丟到了位子上,又後退了幾步,擺擺手道:“你小子還跟我客氣?好好開車,走吧。”
小馬的身體又隨著音樂擺起了節拍,身體又充滿了活力,道:“再見,出發嘍!”
可惜駕駛室小馬雖然興高采烈,車廂內的氣氛卻一如來時的沉悶,錢鴻儒看了看楊高,突然道:“我們來說笑話吧,阿宇,你先說一個。”
劉宇想了下,道:“好,我先來、傳說有一個為富不仁的胖女人去參加酒會,看到一個瘦削的老人,就走過去說:‘看見你,我就知道我們世界正在鬧饑荒。’老人點點頭道:‘夫人,看見你,我就知道了世界上鬧饑荒的原因。’”
錢鴻儒哈哈地笑了幾聲,看到楊高幹脆閉了眼睛,不由變成了幹笑,他平時雖然對楊高十分嚴厲,其實也算是愛之深,責之切,七組的每個成員他都當成自己的弟弟妹妹,現在看到楊高如此難受,就想要逗他開心,但現在似乎效果不大。
這時小馬高聲道:“太文雅了,笑話還是要我來說。曾經有一個殘暴不仁的女人下了地獄,地獄使者就讓她選擇接受懲罰的方式,第一個房間,胖女人看到那些凶人被油鍋炸的鬼哭狼嚎,當即就拒絕了;來到第二個房間,她看見是無數凶猛的野獸一遍遍把壞人撕成粉碎,她也馬上離開了;到了第三個房間,她見到一群人站在齊腰深的糞坑裏喝茶,她想想這倒還能接受,就對地獄使者說,我就呆在這房間接受懲罰好了。地獄使者就讓她下了糞坑,給了她一杯茶後就走了,過了不久,一個小鬼過來喊道:‘下午茶時間結束了,現在恢複倒立姿勢。’”
錢鴻儒這次真的大笑起來,就連樓海青也不禁菀然。
楊高卻是左手懷抱奶奶的骨灰,右手輕車熟路的在車上翻出一個紙袋,嘔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