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亦芳大聲道:“這把劍是活的!”想想自己覺得荒唐,又自嘲地笑了起來。
劉宇卻是點點頭道:“這把劍雖然不是活的,但是也差不多了。這把劍曾是唐朝天師袁天罡的佩劍;之後輾轉流到使西夏四十年不敢犯華的宋朝宰相範仲淹的手中;宋末清淩劍又隨著文天祥抗擊蒙古人的入侵,後來此劍被蒙古人奪去,我派師祖又從蒙古人之中盜回,直到現在傳承在我手裏。”
劉宇站住,握著劍,悲聲念道:“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麵邊聲連角起,千嶂裏,長煙落日孤城閉。
濁酒一杯家萬裏,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發征夫淚。”
董亦芳隻覺的一股慷慨悲歌之意充斥心頭,清淩劍也發出陣陣嗡嗡聲,低吟迎合著劉宇。
劉宇神情一變,莊重朗聲道:“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唯其義盡,所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幾無愧。”
清淩劍也發出高亢的金石之聲,聲達於天,在走廊裏震蕩回傳。
董亦芳激動的渾身顫抖,她感覺自己就像蜀山傳中開竅了的雷劍一樣,心中充滿了浩然正氣,整個人站的筆直,眼中閃出了堅定而自豪的光芒,向兩人幹淨利落的行了個軍禮。
看到董亦芳的表情,錢鴻儒彷佛看到了一隻蛹正在破繭成蝶,劉宇這小子,不枉費我繞了這多彎路。
劉宇收拾了心情,將清淩劍收起,道:“當時老貓的傷勢絕對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黑武士刃是三代服部半藏的佩刀,加上長穀川泉子全力出手,即使當時隻刺傷老貓的手臂,刀上的能量和長穀川泉子的精神力也會短時間內破壞老貓的五髒六腑,並使治療事倍功半。所以我們如果受到其他異能者的攻擊而受傷,傷勢會輾轉良久難以複合。
這就是我們即使挨了數十槍很快就能複原,而被高手隻是割破了一點皮,就會傷重致死的原因。
兵器中的靈魂和攻擊者的精神力,這才是殺死我們的真正武器。所以我之前能夠輕易的救活陸一峰,而對老貓的傷卻沒有把握。”
董亦芳道:“有靈魂的武器和精神力,我記住了。咦,我們剛才好像經過過這裏。”
看著劉宇和錢鴻儒的微笑,董亦芳的心裏升起一股暖意,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集體的溫暖。
又走了幾步,錢鴻儒將手掌按在了旁邊的牆壁上,牆壁發出輕微的卡卡聲,現出了一道門,掃描過四人的視網膜,大門無聲無息地打開。
進入房間,視野頓時一片開闊,邊上環狀是各式各樣的花草,彩蝶紛飛,鳥語花香,中間卻是一個巨大而澄淨的湖,湖中央有一個湖心亭,頭頂陽光灑下,朵朵白雲映在湖麵,波光粼粼,魚兒躍出水麵嬉戲,間有水鳥低飛,小小室內卻別有一番天高地闊的景象。
基地處於在山腹之中,長時間不知日升月落,人可能會的抑鬱症,所以很多地方都使用了夢幻頂棚,眾人明知道頭頂的天空是假的,但心中依然感到一陣愜意。
三人剛進入房間就被正在湖心亭專心煮茶的樓海青所吸引。
董亦芳的呼吸幾乎停滯,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優雅的女人竟是如此的美麗。
樓海青柔順的長發披下,一身素白的長裙,麵部恬靜而安詳,舉手投足間都帶有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但是這種魅力隻會讓人去欣賞,而沒人膽敢去冒犯和褻瀆。
就像是落入凡間的仙子。董亦芳找到了認為最合適的比喻。
感應到有人進來,樓海青抬頭報以歉意的一笑,溫婉如玉,儀態萬千。
盛了水放於木炭火之上的銅壺已經隱約有聲,打開壺蓋,樓海青從鐵罐裏用銀勺掏出了一些鹽,輕盈的撒入。
待得水沸的聲音大了些,樓海青打開壺蓋,卻已是“緣邊如湧珠連泉”的二沸階段,左手用一個湯勺舀出一瓢沸水放身邊待用,右手卻是用一雙象牙筷緩慢而勻速的順時針攪水,當中心出現漩渦時,左手在從茶罐裏輕輕搓出了碧綠色的茶葉輕輕放下。
眾人遠在幾十米開外,卻依然聞到了進入心脾的茶香,不用喝,便已醺然。
劉宇低聲念道:“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卻是曹植的《洛神賦》。
樓海青待到茶水“騰波鼓浪”的三沸時,加進“二沸”時舀出的一瓢水止沸,隨即端下煮茶鍋,將茶倒進五個青花瓷的茶碗之中,然後抬頭一笑向四人發出邀請。這一笑如美的目眩神怡,仿佛如烈日灼傷自己的眼睛,讓三人幾乎忍不住要敬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