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戰士敏捷的翻過城牆,田翼轉頭一看,卻是攻城的重陣軍團二團傳令官羅渡。
羅渡行了個軍禮道:“田翼將軍,大王命你堅守此段城牆,無須追敵,等其他攻城部隊上來後即可退下休整。”
田翼知道大王是為了保存羽林軍的實力,但羽林軍率先占領城牆的功勞誰也搶不去,也該給後續部隊一些功勞,不然就顯得自己太不會做人了。
田翼剛想回答,卻看見羅渡露出驚駭欲絕的表情,瞳孔中閃現出一道白光。
田翼左手鬆開橫刀,半轉身雙手握住重劍,往上橫檔,一道銀白色的刀芒夾雜著百戰沙場的大無畏劈上了田翼的重劍,激起了一連串的火花,田翼隻覺一股大力湧來,整個人被震飛出去,狠狠得撞在了城牆箭垛上,隻覺得胸口發悶,眼睛發黑,幾乎嘔出血來。
一咬舌頭,劇痛保持了靈台的一絲清明,田翼左手一個撐地一按,腳尖朝上後翻。隻覺在頭朝地時,一陣冷風從頭盔下劃過,將城垛和羅渡雙雙斬斷。
碎石不停擊打在田翼的頭盔上,田翼不由大吃一驚,想不到現在這個人竟然能一刀就將堅固無比的城牆斬破,這股力量明顯不是自己能夠抗衡的,難道是光明侯!田翼心中一陣恐慌。
兩刀就已將田翼的信心斬碎。
一個後翻已經落到了城牆外,田翼雙手抱膝外放,一雙潔白的羽翼從身後急速展開,穩住身形,右手反手將重劍負在肩膀,左手從鎧甲裏掏出一張卷軸,一串咒語迅速從嘴裏湧出,空間元素一陣波動,一道淡藍色如流水從卷軸流轉出來,形成一個橢圓,將空中的田翼包裹在內,水幕剛剛形成,一道淩厲的白光彷佛斬開了空間,直劈在了水幕上,卻隻震的水幕一種晃動。
田翼念的咒語越發的急了,這是家族給自己的最後保命卷軸大防護術“水幕天華”,隻要咒語不停,田翼相信自己已足夠安全。
圈套,這是一個圈套。城牆上還有這等人物,卻在等羽林軍戰神附體消失後才好整以暇的展開攻擊,加上城頭重新響起的劇烈喊殺聲,田翼知道羽林軍凶多吉少。
可是現在工兵部卻已經在重陣軍團的保護下,開始了對城牆的挖掘工作,一旦挖開,重陣軍團湧入,外城牆的爭奪將毫無意義,敵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從羽林軍出征到重陣軍團出動,一連串的畫麵如飛快的在腦海中閃過,田翼突然有了一個可怕的預想:他們以這樣大的代價是否值得,除非是……
田翼身形剛向後退去,卻不可置信的看到了背靠背的兩隻鐵甲手套插進了水幕,然後一個挺拔的身影欺上前來,橫臂用力向兩旁拉扯,整個水幕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
這雙手即使帶了鐵甲手套也顯的非常秀氣,但田翼卻從這雙手上聞到了死神的氣息。
磁啦一聲,頂級防護術“水幕天華”竟然被一雙看上去很秀氣的手生生扯散。
田翼發出一聲嘶吼,雙手握住重劍,用盡全力橫掃而出,但前麵人影突然消失無蹤,再脖子一緊,全身的力氣頓時也消失不見。
最疲憊的時候受到了最猛烈的攻擊,田翼真的覺得自己好不甘心,用盡全力轉頭想看看到底是誰會殺了自己,卻始終無法如願。
田翼背後那人身形一轉,將田翼的身體麵朝攻城軍的方向,右手虛握,一把鮮紅色長劍虛空出現,舉起對準田翼的後心頓住。
戰場上的大部分人都屏住了呼吸望著半空,似乎變成了被人提著脖子的鴨子,剛才田翼斬將奪旗,銳不可當,攻城方無不心裏祈禱這一劍千萬不要刺下去。
血紅色長劍微一停頓之後卻是毫不遲疑刺出,田翼整個人被刺的反弓了起來。吐出一口氣後,眾人才注意到靜立在空中沒帶頭盔的持劍人竟然是一個英氣逼人的女子,栗色自然卷曲的長發隨風飄揚,姣好的臉上平靜自然,眼神中也隻是閃現出漠然的光芒,配上田翼臨死前的痙攣伴隨著不停從空中散落的血珠,和將田翼胸口刺穿的血紅色長劍一起,形成了一副優雅而殘暴的畫麵。
長劍如靈蛇般縮回,再從田翼屍體脖子間閃過,那人左手卻抓住了田翼的頭發,將田翼的頭高高的舉向攻城方,田翼無頭的身體和臉上麵具慢慢的如枯黃的落葉般飄落到城牆下,和城下層層疊疊的屍體交織在了一起,為這曲地獄讚歌增添上了一個高亢而悲戚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