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離忙起身答應著,又趁機辭行道:“母親先前招兒子回來時,說是身子不爽利,如今母親已大好,兒子就放心了,如果家中無其他事,兒子明兒一早就想回去,母親沒什麼怨言吧?”
“怎麼,你才回來這幾天就又急著走?”魏夫人聽了,不覺煩燥,摞下臉子教訓道,“你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該收斂些性子在家多呆些日子了,不為別的,就為我這老婆子一把歲數了,你也該回來替我分擔些擔子。再者,你妹子也到了該出嫁的歲數,你也要上心替他尋一門好親事才成,不要整天在外麵閑逛,惹事生非!”
“是,母親教訓得是!”顏離忙恭敬答應著,隨後又解釋道,“其實兒子早就有這個心思,隻是此次回來得匆忙,外麵還有許多事未來得及辦妥,須得回去一趟,待這些事情辦妥之後,兒子一定常回來看您,也定會記得妹子的事情,母親就放心吧!”魏夫人聽了,也不好再說他,隻得揮手讓他去了。
顏離才走,魏夫人便命人將今兒那幾個抬東西的家人叫進來一一問話,及問到最後時,不覺大吃一驚,“啪”的一聲拍案而起,朝外喝道:“來人,把青兒給我叫進來!”
彼時,青兒正在後院打掃落葉,猛地聽到夫人傳她,忙不迭地一溜小跑進來,心驚膽顫地進了屋,給魏夫人行了禮後,垂首立在一旁聽候問話。
魏夫人一看見青兒,便鐵青了臉,不由分說下來就親自扇了她一個耳刮子,嘴裏罵道:“好個小娼婦,在外麵悠閑了幾年,居然敢撒謊了!”
青兒冷不防被打了一個趔趄,慌忙穩住身形後,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道:“太太,青兒愚鈍,不知太太所指何事,求太太明示!”
魏夫人聽罷,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忙衝兩邊喝道:“這個賤蹄子還在這裏明知故問,可惡得很,再給我掌嘴,打到她說為止!”
一聲令下,早有一個五大三粗的嬤嬤衝上來,劈啪就是一頓嘴巴子,直把青兒打得口鼻出血慘不忍睹。青兒仍是一頭霧水,不覺哭著求饒道:“太太,青兒真的不知道犯了什麼罪讓太太如此生氣,求太太明示啊!”說罷,磕頭不止。
魏夫人見她都到如此地步了仍舊不開竅,也漸漸有了絲狐疑,隻得厲聲問道:“你還在我麵前裝蒜!我且問你,你才來的那天,我問你離兒在外麵是否有了女人,你曾用性命擔保他沒有,可今兒卻有人說離兒親口對人說已有了意中人,這件事你會不知?”
“我……”青兒一聽,頓覺腦子嗡的一聲,暗想不好,公子口中所說的那意中人,定是那林黛玉,如果真是她,那自己這番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這樣一想,不覺後悔當時隻顧照顧顏離的感受,沒有把實情說出來,如今反倒釀成了大患禍,如今隻能賣主求自保。心中打定了主意後,便將心一橫,衝魏夫人磕頭回道:“回太太,青兒當時並沒有說謊,因為公子所說的意中人,青兒真的不知是誰。隻是有一件事,青兒因受了公子再三的囑咐不讓說出去,所以也沒敢對太太說,如今太太提到這事,少不得說了,隻求太太開恩!”說罷,便將顏離將黛玉主仆接進院內養著的事一一說了個清楚明白。
魏夫人聽了,早就又驚又疑,忙問:“你說的可屬實?”
青兒忙指天發誓道:“青兒所言句句屬實,隻是一點,公子之前曾親口對青兒說過,說那林姑娘隻是他一個故人的妹子,並非他的意中人,所以青兒也不敢妄加揣測,請太太明查!”
魏夫人聽了,一臉沉思狀,半天方揮手道:“你出去吧,但願你所說句句是真,否則要是讓我查出有半句謊言,有你好受!”說罷,又命一旁侍立的李嬤嬤道,“你去查查,看家裏哪個小廝該配人了,無論好壞,將青兒配給他罷,省得在我眼前晃得鬧心。”李嬤嬤聽了,忙一口答應了,將如遭雷擊的青兒不由分說拖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