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忙點頭道:“姑娘想得很周全,咱們就這樣辦,我這就讓李嬸兒幫咱們在這莊上物色一個廚娘去。”說著,不等黛玉答應,便轉身又出去了。黛玉在後邊不覺搖頭笑著自語道:“這丫頭,越大越沉不住氣了。”說完,也不去管她,隻管拿起一書本翻開來看。誰知才翻開一頁,裏麵忽地掉下一樣東西,黛玉忙俯身一看,卻是自己前幾日從顏離處拿回來的那張字。她瞧著這會子沒人,忙俯身揀起,又打開細細欣賞了一回,雖說越看越愛這兩行字,卻不得不匆忙收起來,趁著前院紫鵑等人皆在李嬸兒屋內說話的空檔兒,悄悄地把那張字又放回到了顏離的書案上。
等終於安全脫身後,黛玉方撫著砰砰直跳的心口偷籲一口氣,暗自嘲笑自個兒,長這麼大居然還做了這麼一件偷偷摸摸的不光彩的事兒,這樣一想,不覺臉頰臊得通紅,忙忙地歪到塌上,合上雙眼假寐起來。
顏家老宅內。
魏夫人一大早便得知顏離急著要走,一時又氣又急,直在心裏埋怨這唯一的兒子不爭氣,隻愛一味地在外亂竄,卻不把正事放在心裏,因此忙招呼李嬤嬤進來商議對策。
那李嬤嬤雖說是個下人,可年輕時也著實經過一些風浪,此時見魏夫人急得團團轉,忙俯在魏夫人耳邊悄悄說了一番話,魏夫人聽了,麵上果然有了幾絲笑模樣,隻是仍舊有些擔憂道:“若是離兒見了那小姐仍然不動心呢?”
李嬤嬤歎道:“若真是那樣,那咱們就沒法子了,隻好回絕戚家。當然,這時候再回絕,戚家定挑不出什麼理來,畢竟是他自家姑娘自個兒沒本事籠絡住男人心,實在怪不得咱們了。”魏夫人聽了,果然轉憂為安,忙喚人進來,如此這般吩咐了一番,便讓人去將顏離請來。
彼時顏離正要吩咐人備車,他要親自去好友葉墨之府上送畫,可巧魏夫人的丫頭來請,隻得暫且將自個兒的事擱下,轉身跟著那丫頭來到魏夫人的房內。
魏夫人同上次一樣,仍舊在欣賞戚家送來的各件禮物,明知道他進來,卻連眼皮也未撩一下,一看就是正在氣頭上。顏離本來心有幾分愧疚,可一見她仍舊在欣賞戚家這些東西,隻當她眼皮子淺,也不覺又來了幾分氣,連請安也帶了幾分情緒。
魏夫人越發來了氣,嗬斥道:“你是來給你母親請安的,還是興師問罪的?”
顏離忙掩了情緒,垂首道:“兒子不敢,自然是來給母親請安的!”
魏夫人冷笑道:“既是來請安的,就該有個請安的樣子,你這樣梗著脖子是做給誰看呢?”
顏離本已消失的愧疚又油然而生,忙恭恭敬敬地重新給母親請了安,方問:“母親,兒子這樣的態度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