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路對於步軍來說,至少也要一兩個時辰的時間才能到達,但是對於清一色的騎兵來說,充其量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當諾羌的部隊來到城下一裏,並且擺開攻擊陣型的時候,城門之上的所有人都不禁為之膽戰心驚。剛才離得遠還以為對方隻有前排的是騎兵,如今到了近前才發覺,數萬大軍居然是清一色的騎兵,而且身上的鎧甲和手中的兵器,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我的老天爺呀!這是哪裏來的部隊啊,以他們身上的這身裝備來看,就憑我們手中的這些個粗製濫造的弓箭,恐怕是站在城下讓我們射,也傷不到他們身上的一根毫毛吧!這仗還*他*娘*的有法打嗎?!”一名負責守城的將領下意識的喃喃自語道。
他這也是無心之言,而且說話的聲音也並不大,隻不過他忘記了自己就站在城守的身旁,所說的話又正好被城守給聽入耳中。城守也正在為諾羌大軍圍城而煩躁,如今又有人在他耳邊說出如此令人沮喪的呱噪之言,當即便揮起手給了他一個大耳帖子,打得這名將領晃了兩晃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也就幸好這名將領和城守乃是本家,又是未出五服的兄弟,城守在打完他之後僅僅是冷哼了一聲,如果換作別的人的話,恐怕已經被下令斬首示眾了。
說起來這名將領的表現已經算是不錯的了,雖然他下意識的說了些令人沮喪的話,一來聲音並不大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影響,二來他的表現到目前來講還算鎮定,至少還沒有瑟瑟發抖、喪失鬥誌。但是站在城牆之上的那些個士卒們的表現,和他比起來可就差得遠了,一個個的龜縮在箭朵的後麵,連頭都不敢露出來。如果不是他們的上司以及城守的親衛隊,正手持出鞘的鋼刀站在他們的身後監視著,隻怕是早就有人轉身逃跑了。
不過這也不能怨這些個士卒不爭氣,當初將城內的吐蕃貴族趕走的那幫經曆過戰鬥場麵的人,如今至少已經四五十歲,絕大多數的人早已經不再軍中。如今的這些個士卒,都是後來陸陸續續被招進來的。鄯州本身就地處偏僻地帶,經濟上又不夠發達,雖說靠近吐穀渾人的領地,但是這裏和吐穀渾之間有著崇山峻嶺的阻隔,再加上這裏人口稀少,有錢人更是不多,所以就連吐穀渾人都懶得來這裏劫掠。這樣一來,這裏的士卒也好,衙門裏的差役也罷,除了偶爾的抓兩個偷雞摸狗之輩,根本就沒有觸摸刀兵的機會,如今見到如此龐大的攻城陣勢,表現得懦弱一點倒也是無可厚非、情有可原。
就在守城的所有人都忐忑不安的時候,隻見到一名攻城方的騎兵高舉著白旗緩緩地靠近城門方向。當走到距離城門不過百步的時候,這才止住腳步,對著城牆之上高聲喊道:“守城之人聽著,我家親王殿下發下話來了,限你們在一炷香的時間內開城投降,否則的話我們這數萬大軍將發動攻城,一旦城破將大開殺戒、雞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