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淮深欲言又止,過了片刻這才仰天長歎道:“難道說我大唐的氣數已盡,居然要讓黃巢這等無恥之徒坐穩江山?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說到最後張淮深居然淚流滿麵。
見此情景,雷霆猶豫再三,最後還是將手伸進了衣領,將當初唐太宗賜予李恪的玉佩,以及唐玄宗賜予李煒的戒指,從戴在脖子上的項鏈上摘了下來,遞到張淮深的手中,說道:“節度使請看。”
張淮深見到雷霆鄭重其事的遞過兩樣飾品,先是有些疑惑,但是當見到玉佩上的銘文刻著:“為德吾兒,德亦如玉”八個字的時候,先是凝眉思索,緊接著猛然間抬起了頭,用充滿詫異的目光看著雷霆,結結巴巴的說道:“殿下,此佩……此佩……可是太宗……”
雷霆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這枚玉佩乃是太宗皇帝賜予我家始祖大婚的物品,而這枚戒指則是玄宗皇帝賜予我家三祖的物品,而我則是我家始祖的十代孫,隻不過因為幼時家中遭遇不測,這才決定隱姓埋名,並且立誓如果不能重現先祖往日榮光,便不恢複本姓。節度使認為雷霆是否真的會不願意出兵勤王?”
“這……”張淮深一時之間無以應對。
“節度使,我麾下士卒已經連續作戰近半年的時間,除去已經疲憊不堪不說,兵器盔甲也是多有損毀,弩箭更加是消耗一空。我即便是有心出兵勤王,也總不能不顧麾下士卒的傷亡不是。再有就是失去了此次勤王的機會以後,在想要等到帶兵進入中原的機會,不定還要等上多久,我又豈能不心急如焚!怎奈……唉……”
張淮深聽後臉色不停地轉換,最終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後,這才咬著牙說道:“殿下的為難之處我也明白,不過此番朝廷也確實是非常的艱辛。所以我想和殿下商量一件事,還望殿下能夠應允。”
“哦,不知是何事?隻要雷霆能夠做到便絕不推辭。”
“殿下麾下的士卒確實已是疲憊之師,此刻也確實不宜出兵勤王,所以我決定率領大軍出兵勤王。不過我一旦率領大軍離開沙州,整個河西走廊地區的兵力勢必會變得空虛,一旦回鶻大軍前來襲擾恐怕很難支撐,所以我希望殿下能夠率領諾羌的大軍,協助我留下的守軍守衛河西走廊地區。我在臨行之前會下令,所有城池都會允許殿下麾下的部隊入城駐紮,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哦?節度使就不怕雷霆趁著節度使率領大軍離開之際,治下城池兵力空虛之際,就此鳩占鵲巢將這些城池吞並嗎?”
“殿下乃我大唐皇室一脈,而我張淮深則是大唐的官員,即便是殿下真的看上了我治下的城池,我也情願拱手相讓。不瞞殿下,我這二十年來駐守河西走廊,早已經是筋疲力盡,如果殿下真的占據了這裏,倒也是正好遂了我的心願,使得我也終於有機會過幾天閑雲野鶴,不理世事的悠閑生活。”
雷霆聽完之後苦苦的一笑,說道:“節度使乃我大唐之棟梁,這河西走廊地區,如果沒有節度使的赫赫威名在這裏鎮守,隻怕是用不了一年的時間,這裏便會成為戰亂之地。所以節度使還需繼續的守衛這裏,別的人隻怕還真的沒有節度使這般能力。”
“可是,可是這勤王詔書已經傳到這裏,如果你我……”
“節度使一心報效國家而不拘泥於個人私利,如此的高風亮節著實令雷霆敬佩。雷霆身為我大唐皇族後裔,自然不能眼看著朝廷就此沉淪。不如我在這裏和節度使討個商量如何?”
“殿下請講。”
“眼下我麾下的士卒早已經疲憊不堪,如想出兵勤王就至少需要休整十到十五日,還望節度使能夠給我的士卒們提供一個可以臨時遮風避雨,能夠休息的地點。除此外還希望節度使能夠為我們補充一些兵器盔甲以及弩箭。當然,這些東西我也不能白要節度使的,此番我們出征吐穀渾,共繳獲牛羊以及戰馬數以十萬,如今我們出兵勤王在即,帶著這些牲畜趕路也不方便,不如就用他們來換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