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喜兀打了大半輩子的仗,自然知道在這種基本上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臨時的宿營地內,對方如果真的想趁著天黑前來偷襲的話,在沒有燈光的情況下,哨兵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自己的雙眼和雙耳,出現什麼紕漏實屬正常。再加上手下的士卒已經兩天一夜沒有休息睡覺,即便是出了點小問題也是有情可原的。剛才隻不過是因為對方的不停騷擾給鬧得心中不厭其煩,一時氣糊塗了才做出了之前的決定。如今有這麼多人在一旁求情,自己的麵子也得以保全,所以也就順水推舟的答應了下來。
這件事雖說最後就這麼不了了之,但是同時也給吐穀渾人敲響了警鍾:對方並非是隻敢在遠處製造噪音,影響他們休息,如果他們敢疏忽大意的話,對方絕對趕來撚他們的虎須的。於是,不但加大了警戒的人數,更加是將警戒的範圍擴大到周圍的樹林邊緣地帶,以防止對方趁著天黑再次摸到營地周圍突施冷箭。
同時慕容喜兀又下達了一道隻要沒有接到上峰的命令,就是天塌下來也繼續睡覺的命令。對於已經兩天一夜沒有睡覺的吐穀渾族士卒來講,慕容喜兀的這道命令簡直比發給他們每人十頭牛更令他們高興,畢竟在這漆黑冰冷的夜晚,沒有誰會心甘情願的離開溫暖的帳篷,跑到外麵去與敵人搏命廝殺的。
隨著重新布防的工作結束之後,吐穀渾人的營地經過一番喧囂之後,終於再一次的恢複了寧靜。然而諾羌人根本就不給他們留出休息的時間,吐穀渾人的營地之內剛剛安靜下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在樹林邊緣隱蔽地點放哨的吐穀渾族哨兵便發現,遠處的樹林中突然間升起了數量眾多的、星星點點的火光,而且這些星星點點的火光還在快速的移動,伴隨著移動的火光,他們甚至還能隱約的聽到羊的叫聲,而且叫聲中還帶著焦慮和恐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快的這些個藏身於樹下、石後的哨兵,便可以通過那些移動的火光清晰的看到,數量眾多的綿羊被人在尾部拴上了一支點燃的火把,此刻正沒了命的從山林的深處向著他們所在的方向跑來。那些個負責放哨的哨兵,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陣勢,一時之間既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興奮的是從來沒有見到過有人在羊尾巴上,拴上一支點燃的火把,覺得非常的好玩兒,緊張的是如此多的綿羊的尾巴上被拴上了火把,如此天幹物燥的季節萬一點燃了山林怎麼辦,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突如其來的古怪狀況。
倒是有個年紀大一些的吐穀渾族戰士反應快,扯開了嗓門高聲喊道:“敵襲!敵襲!!”說實話,他在高聲喊出的同時,心裏頭可是一點底都沒有,畢竟是一個敵人都沒有見到,這萬一要是被認作是謊報軍情,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所以他在喊完這兩聲以後,便把身子縮到了巨石的底部,希望不要被人發現是他第一個喊出敵襲。
等到吐穀渾人的營地內得知了敵襲的消息後,匆忙的組織好人馬準備應戰的時候,卻發現前來襲營的並非是敵人,而是一隻隻飛速滾動中的火球,而且還伴隨著一陣陣淒慘的羊叫聲,不由得都有些發懵: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