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蕭長天第一眼見到黑大爺之時,他便知道,黑大爺在家族之中,應該是個鬱鬱不得誌之人。他平時大大咧咧,看似沒心沒肺,隱藏在那笑容深處的,卻是一顆傷痕累累、孤苦寂寞的心。
便在此時,遠方,一大堆人馬疾馳而來,嘻嘻哈哈,汙言匪語,卻是馬賊頭領終於率著一眾馬賊們回來了。
前方,三個流風寨首領騎在高大的龍駒之上,談笑風生。他們的後方,四大賊首、六大賊目騎在高大的赤血寶馬之上,左右兩側涇渭分明分開,威風凜凜。賊首的後方,便是數百賊眾,浩浩蕩蕩。賊眾的身後,還跟著幾輛馬車,馬車上是一個個大箱子,顯得有些沉重,似乎,還有些俘虜。
整個悅來酒店的人員皆是一震。
那幫酒店裏的賊眾掌櫃老板滿臉緊張又矛盾。他們既想趁機逃離黑白雙爺的魔掌,又害怕回到流風寨之後,首領們找他們興師問罪,平白丟了性命。
雖說他們與首領們同為馬賊,但他們的性命在首領們眼裏,可是不值一提。
蕭長天則是知道,他可以打算下一站的去處了。一夥流寇,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要說最興奮的卻是黑衣大爺,他現在滿腦子的就是殺了這夥作惡多端的馬賊,然而上山去光明正大的打劫。
驀然間,在離悅來酒店不足百米之處,三大馬賊首領雙眼一眯,射出幾道寒光,停了下來。
他們的前方,悅來酒店的門前,陰涼的通風之處,擺著一張豪華檀木酒桌。酒桌之上,擺滿了各種山珍海味,酒桌之下,一壇壇好酒擺了一地。
酒桌的旁邊,兩位少年身穿黑白雙衣,大字型躺在龍椅上,肉來張嘴,酒來張口,一幫馬賊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侍候,滿臉賠笑,笑的比哭的還難看,如同那受了傷的媳婦。
這一幕,簡直讓一眾馬賊目瞪口呆。爾後,便是衝天大怒。
無須多問,便能知道,他們流風寨,被人欺上門了,十多年來,這還是第一次。
那兩個少年,跟個大爺似的,霸占了他們的悅來酒店,每天好酒好肉對待,還需要一幫馬賊團夥侍候,真是豈有其理,豈有此理!
然而,更加無理的卻是,那黑衣少年居然在此時一跳而起,滿臉興奮地攔在他們身前,大叫道:“此店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店,留下買路錢。沒錯,你就是遇到了傳說中的打劫,統統蹲下,等待本大爺的發落!”
一眾馬賊又是目瞪口呆,爾後便是哄堂大笑。沒搞錯吧,這黑衣小子居然搶了他們的台詞,還要打劫他們?嘖嘖嘖,到底誰才是馬賊?
馬賊遇到打劫的,這等滑稽的事情,居然也能被他們碰到,還真是好笑。
三大馬賊首領卻一點不覺得好笑,而是滿臉凝重。他們發現,前方那個少年,居然有關元境初期的修為。自然,這不是他們臉色凝重的原因。
早在一年前,二首領和三首領便已踏入了關元境初期,大首領更是在三年前便已踏入關元境中期,現在幾欲達到了關元境中期頂峰。一個關元境初期的小子還沒放在他們眼裏。
讓他們臉色凝重的是,前方那個小子,才十四五歲,便有如此修為,不會是那個大家族出來的弟子吧?別看他們流風寨現在的實力空前強大,然而,三大首領卻是清醒地認識到,很多人是他們惹不起的。
三大首領對視一眼,三首領上前,不卑不亢地開口,道:“你是何人?你我無冤無仇,為何阻我們去路,還霸占了我們得酒店?”
黑衣大爺哂然一笑,道:“你們就是流風寨的領頭人吧?找的就是你們!”
三首領麵無表情,道:“哦?為何?”
黑衣大爺笑道:“傻子,這還要問嗎?你們無惡不作,找你們自然是要鏟除你們,為民除害!”
此言一出,一種馬賊哈哈大笑,好像聽到了什麼最可笑的事情一般。便是大首領和二首領也搖了搖頭,這分明是個做著行俠仗義、鋤奸邪惡的無腦小子,虧他們先前還如臨大敵,將他當成大家族的弟子對待。
三首領冷笑:“嗬嗬!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學了幾分本事,就想行俠仗義了?還為民除害?嘖嘖,我看你是為民作死吧?”話音方落,一股逼人的氣勢透體而出,壓向黑衣大爺。
眨眼間,寒風凜冽,殺機凜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