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星幽幽的轉醒,全身骨頭深處泛出來的酸疼和快要燃燒起來的內髒讓她的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她努力的睜開眼睛,可是眼皮很重,讓她每一次睜眼都變成極其費力的事情。
她腦子空空的,一片茫然。她閉上眼睛,努力回憶起自己最後的記憶,有兒子瞳瞳的哭聲……對,記得自己是淋了一晚上的雨回家後就發起了高燒,然後瞳瞳哭著喊著要給爸爸打電話,自己掙紮著將瞳瞳手裏的手機扔在了牆上,大吼著,“就算死我也不想再見他。”再然後就是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心裏的痛鈍鈍的,在高燒的燙撫下並沒有平時那麼尖銳。
這種痛是一種麻木後的痛,遠比不得當得知席俊毅出車禍時那種心揪的疼,更比不得當得知自己的老公出車禍時車上還有另一個女人,而席俊毅是用身體護住了那個女人,他肋骨斷了兩根插進脾髒,而那個女人僅僅是皮外傷時那種心死的悲痛。
已經過了快兩個月了,可是心還是會痛,隻是在更深的地方。
喬木星的眼角忍不出溢出淚水。
“爸爸,爸爸,媽媽哭了……媽媽又哭了……”耳邊響起瞳瞳焦急的聲音。
一個指腹正帶著熟悉的溫度輕輕的拭去喬木星的眼淚,喬木星心裏陡然升起的厭惡讓她徒增了些力氣,用力抬起手臂,揮舞著打掉自己臉上的手。
她睜開眼睛,略帶朦朧的看向眼前的人,兩個月沒見,他的臉明顯憔悴了,可是依然是那般模樣,冷冷的帶著嚴肅的撲克臉,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或許他本來就沒有任何表情。
喬木星瞪視著席俊毅,嘶啞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不要碰我。”隨即轉開目光看向正淚眼婆娑,帶著緊張和彷徨望著她的瞳瞳,目光柔了下來。
“媽媽,你手流血了。”瞳瞳心疼的望向喬木星因為剛剛掙紮而脫針的右手背,正紅腫的高高的流著鮮血,瞳瞳看著喬木星想哭又不敢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沒事。”喬木星輕輕的搖著頭,溫柔的用手摸了摸瞳瞳的臉,“寶貝,對不起。”對不起,媽媽這兩個月沒有做好母親,僅僅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而忽視了你。
護士走了進來,沉默的幫喬木星止血,然後換到左手繼續打著吊針,低聲囑咐著喬木星小心些便出了病房。
喬木星太陽穴還是一突一突的疼,她的目光散在窗戶玻璃上那個形同槁枯的女人臉上,眼睛陷進眼窩中,黑眼圈遍布整個眼眶,嘴唇毫無血色,皮膚暗黑,頭發稀疏的散落在枕頭上,乍一看很像恐怖片中的怨靈。
這是自己嗎?
喬木星忍不住閉上眼睛將頭轉了些角度,她現在不敢再看鏡子中的自己。
“媽媽……”瞳瞳不安的輕輕拉著喬木星的衣袖。
喬木星艱難的扯了扯嘴角,想擠出一個笑容來安慰受驚的兒子,“寶貝,媽媽沒事,別擔心。讓爸爸帶你回去休息。媽媽睡一覺就沒事了。”
瞳瞳搖了搖頭,“我要在這陪你。”
------題外話------
新文,希望大家能喜歡,多支持支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