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序防衛帶來的不止是肉體上的痛苦,還有精神上的刺激。這個在之前就說過了。所以,支撐著雙重痛苦的北冥漓,也已經忍耐到極限了。
在他順利碰到阿萬音鈴羽時——盡管隻有一瞬間,但那一個瞬間對於北冥漓來說就已經足夠了——他就已經昏迷了。
此刻出現在北冥漓眼前的,是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純白世界。點點淺藍色的碎片無規則的飄舞著,時而旋起,時而降下;一些藍色的碎片靜靜地懸浮在空中,隻是不停地旋轉著。
北冥漓嚐試著觸摸那些藍色的光點。在他的手指剛剛接觸到一片碎片時,它想受到了驚嚇一樣,頃刻間便飛出了幾米遠,微微顫抖著,即使是繼續著旋舞,也絲毫不敢接近這邊。
“你看你,都把它們嚇到了。”
略有些耳熟的少女音,那是昨天……應該是昨天吧?北冥漓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他知道,隻有在自己失去意識的時候,才會來到這裏。不管是第一次到這裏來,還是第二次遇到南凪音的時候,都是自己失去意識之後。
“你醒了?”
“啊……我之所以會消失,是因為要和你的頻率同步。雖然說我們處於糾纏狀態,但也僅僅隻有一天時間而已。我作為憑空產生的假象衍生體,必須要依靠你提供的認知存在。所以,我需要和你的信息進行同步。”南凪音從北冥漓的身後繞了過來。她的身邊聚集著許許多多藍色的碎片。那些碎片微微顫動著,和受到驚嚇的時候不同,這種顫動的頻率很明顯表達的是喜悅。
“也就是說,你已經完成同步了?”
“yes!以後我沉睡的時間會越來越少哦,所以你不用擔心會聽不懂他們的話啦。不過呢,我強烈建議你學學這裏的語言,我可不想當你的專屬翻譯。”南凪音揮手驅散了一片藍色的碎片,對著北冥漓說道。
“但這次我也有點吃驚呢。居然會發生時序防衛,一個不好我們兩個都得被消除。”
“你可沒告訴我我的認知會影響世界的規則。”
從阿萬音鈴羽成功進行時間旅行來看,這個世界是不存在時序防衛的。但是,阿萬音鈴羽進行了時間旅行,卻影響到了北冥漓。問題很明顯出在北冥漓身上。
“那個……”南凪音有些尷尬地移開目光,“我這不是忘了嗎……”
北冥漓歎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回答。你可是差點害了我們兩個啊……時序防衛的感覺,我可不想在嚐第二次。”
提到這個,南凪音的情緒明顯高漲了一點,“關於這個,你不用再擔心了哦。你現在已經成功從阿萬音鈴羽那裏竊取到了時間旅行者的信息,已經算是初步瞞過世界了。”
這就好像偽造證件一樣。但北冥漓別無選擇。
“說起來,你好像被那個阿萬音鈴羽綁起來了。”南凪音用藍色碎片“合成”了一個秋千,邊蕩邊對北冥漓說著。
“這也難怪……話說,你能控製這些藍色碎片?”北冥漓絲毫沒有驚訝。阿萬音鈴羽好歹也是經曆了三戰的人,如果麵對一個“偷襲”自己,還毫無戰鬥力,並且來曆不明的人,不選擇套問情報,而直接下殺手的話,反正北冥漓不信。而阿萬音鈴羽的確沒有直接下殺手,不然他也不會在這裏和南凪音說話了。
“嗯,這些碎片是殘碎的信息數據。用它們可以在這個世界組成任何你的認知裏存在的東西。由於我是基於認知存在的,所以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製這些殘片。”
“好了,你也該出去了。阿萬音鈴羽估計要等急了。短時間內我是不會在沉睡了,祝你旅途愉快。”
依舊沒有給北冥漓反應的時間,純白的世界崩裂,黑暗將他吞噬。
再次醒來,是在狹窄的時間機器內。透過細小的縫隙,外麵的陽光滲入進來,創造了僅有的星星點點的亮光。
身邊不遠處就是阿萬音鈴羽。她編成兩條的頭發分別垂在兩肩前麵,見到北冥漓醒來,她走了過來,手裏的槍管指向北冥漓。
“說,你是不是sern的人?為什麼你的身體可以重生,這是sern新研究的人體技術嗎?”
阿萬音鈴羽的話已經被翻譯成了北冥漓可以聽懂的語言。但北冥漓依然不會說這種語言,所以隻能選擇用英語和阿萬音鈴羽對話。
“我不是sern的人。”
聽到他說英語,阿萬音鈴羽的眼神更加淩厲起來,對著外麵開了一槍。
“不要以為我不敢開槍。回答我的問題!”
“我說過了,我不是sern的人。”
“哼,那就回答下一個問題,為什麼你的身體能夠再生?”看到北冥漓一口咬定他不是sern的人,阿萬音鈴羽又沒有絲毫證據,於是她選擇跳過了這個問題。
北冥漓麵露難色。他是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如果解釋時序防衛的話,阿萬音鈴羽鐵定不會相信。她自己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如果說他是從別的世界來的,她更加不信。她最先接受的理念是世界線理論,岡部倫太郎是最好的例子,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相信多世界理論的就是阿萬音鈴羽,更何況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