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高昂著狐頭,一副當仁不讓的模樣,直勾勾盯著米格,等他來辯。
米格心知自己並不在理,被它這麼盯著,不免有些發怵,悻悻放下手中木劍,繞過桌案,走近赤狐,朝它恭恭敬敬的作了個揖:
“冒犯仙家,自是我等過錯,但冤有頭債有主,先不說你要對那張有發是殺是剮,可其兒子對你所說之事並不之情,他隻是出於仁孝,才找人拿你,你又怎能遷怒於他,害人險些喪命?”
“遷怒?”赤狐一聲嗤笑,捋了捋臉上的毛發,悠哉的說道:
“我怎會拿我的仙路來妄自殘害無辜之人,他張有發雖請來道士,卻單單隻是為了解夢魘之苦,反而是那張平,不惜下重金,差那道士來捉我伏法,害我賠了數年道為,對他小懲於介合情合理,如我真要害他性命,又怎能讓你們救活?”
“少在這兒義正言辭的說些廢話,若不是被堂裏的仙家壓製,你敢說未動殺機?你仗著自己有理,越做越過分,上麵不追查,你以為就沒事兒了?我們雖凡人,但也有能向上告發你的能耐,如若在不說實話,我就將你三十年道行全部打散,讓你一切重頭來過!”
就在赤狐慷慨言辭之際,狄青走進了院子,聽得它的一席話後,不禁啞然失笑,於是開口諷刺道:
“說白了,你就是為了一己私欲,傷害他人以此泄憤。要不然,你為何製造一場事故來害我們?你已經有違六道綱常,還要執迷不悟嗎,是神是魔,僅一念之差,想修成正果,就要放下凡塵俗世,不然,就算修煉千年,畜生也還是個畜生。”
剛還在義憤填膺,怒斥張有發父子罪狀的赤狐,聽完狄青的話,顯然有些驚慌,但過了沒幾秒就又昂起狐頭,傲慢的看向二人。
狄青走到米格身邊,衝他點了點頭,隨後用毛筆沾上朱砂墨,對著手中的一塊木牌寫了起來,一邊寫,一邊對赤狐說道:
“給你倆選擇,一是將你與那張有發之間的恩怨道個清楚,如我們聽得在理,便放你歸府。二是我奏請上方,派天將壓你去斬仙台。選一個?”
說完,挑眉看向赤狐,將手中木牌舉至它麵前,上麵的名頭赫然寫著赤狐的洞府及其身份淵源。
赤狐看到狄青手裏令牌,頓時傻眼,要知道,一個還在修行的動物,此時還不能稱作為仙。
動物仙本來就因身份低他人一等,而且受畜性影響,很容易犯錯,隻要被人參了一本,就算日後修得圓滿,也很難位列仙班。
好的,可能會被在人世間的弟子收留,立牌位信奉,壞的,就可能以此淪落為妖,繼續在人界受苦。
雙方僵持了一會兒,那赤狐突然嗚咽了一聲,隨即表情一變,抹掉之前的凶惡憤慨,換上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用兩隻水汪汪的眼睛,討好的看著米格和狄青,哀傷的說道:
“我與那張有發的冤仇,結在三十四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