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霞光四溢之時,辰國富麗堂皇的朝堂上,文武百官叩拜行禮。“眾愛卿平身。”高堂之上,一襲纖弱的明黃身影坐下,一把清亮不失穩重的聲音響起。聽到這個聲音,原本該起身的眾位大臣不由頓了一會兒,之後才慢悠悠地直起身子。不約而同的,心裏肯定都在腹謗這上位的皇帝:“這才登基的第一天,竟然就不幹事了!又拿囂張丫頭來頂替!”
但是腹謗歸腹謗,還是裝作啥都不知道的開始例行的國事。
囂張坐在硬邦邦黃燦燦的龍椅上,神態自若的微笑著。但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那彎起的嘴角不時地抽搐著。她也很無奈好吧,明明隻是個宮女,為什麼老是要幹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呢!以前,是假扮太子:現在,是假扮皇帝!雖然大家都見怪不怪……
一想起自己長達十三年的“演員史”,囂張就覺得自己悲催至極。不就是個出生時辰和方位範圍麼,還非得說是什麼助運星,能夠增強國運,輔助皇帝治理國家,還有……總而言之,就是個富貴的皇命。囂張真想“呸”地吐那記載助運星的前人一臉唾沫星子。還富貴命呢,簡直就是操勞命!
囂張曾經掰著手指跟她的主子——太子、也就是現在的皇帝——鳳翔,數落他的種種惡行。雖說她囂張是太子名義上的侍讀宮女,實質上的佐政公主,有很多事情是可以替鳳翔做了沒錯,但是!
你說說,國宴是不是應該太子自己去!肯定是啊!她去了……
祭祀是不是應該太子自己去!肯定是啊!她去了……
接見他國使臣是不是應該太子自己去!肯定是啊!她去了……
代表皇上參加他國的新皇後冊封儀式,是不是應該太子自己去!肯定是啊!她去了……
選太子妃,是不是應該太子自己去!肯定是啊!她去了……當然一個都沒挑來就是了……
還有……數不勝數啊!劣跡斑斑啊!
總之,不管是不是太子必須做或者可做可不做的事情,她都被迫攬了下來。重點不是每次自己替鳳翔出席自己就得缺席,而是鳳翔竟然每次都用同一件事情威脅自己:“不去?行啊!夜宵免了,點心免了,出宮免了,新鮮玩意兒免了,什麼都免了。哎,你也不小了,本宮這就跟父皇洽談洽談,好歹你以後也是要佐政的,也是時候去朝堂上試煉起來了!”
那是什麼事情啊!那就是說白了即剝奪了她的美食,又剝奪了她的睡眠,更剝奪了她的自由的人生一大惡事啊!
因此,每次囂張都是在心裏大罵著鳳翔陰險、忒損、無恥的同時,無力地低下了她高貴的小頭顱。
而鳳翔則是無奈地搖搖頭,他並不是一個“阿鬥”,隻知道玩樂享受。能這麼做,自然是得到了他父皇的首肯的。雖然是命定的助運星,但囂張畢竟是個女孩子,心思雖然比男子細膩,但是總是心軟的。成大事者,總要學著硬心。隻不過,鳳翔深深地歎口氣,沒什麼用。
囂張不笨,反而很聰明,不隻是一般的才女之流,隻懂得吟詩作畫,她更像個文武雙全、有勇有謀的女將才。好吧,鳳翔承認沒有如此雖然聰明絕頂,但本性純真貪吃愛玩的將軍。
囂張是正好滿三歲的時候進的宮。然後跟著同樣剛滿三歲的自己一起接受太傅的教學。作為太子的自己學什麼,她也學什麼。
三歲到八歲,教的是所有小孩子都應該學的知識:畫畫,寫字,句讀,寫詩,還有道德禮儀。八歲至今,學的便全是些權術,兵法,國策,禦人之術。還有些皇室秘辛,絲毫不介嫌地同時教授。
若不是她是個外戚女子,鳳翔都有種太傅在同時培養兩個皇子的感覺了。因此,再純真的孩子,在如此帝皇式的教學下,該會的手段,該有的心機,該懂得道理,還是一樣不差地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