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印之巔,並不像想象中那樣。
這裏霧氣很薄,空氣中擁有絲絲濕潤,沒有風,沒有陽光,第一眼看去讓人感覺有些昏暗。自從開啟了登頂紅印山,每一晚都出現流光洗禮,山巔之中湧現出強大的雷電,像是九天的怒火劈打下來,山崩地裂。
可這裏並不是如此,地麵平整,沒有一點損壞,凹凸和裂痕,甚至還有些光滑,踩上去像走在沙灘上,發出輕微的格格聲。
很奇怪,這裏的聲音,這裏的霧氣,像是充滿滄桑感,仿佛億萬年前就存在此處。
“你上來啦!”荊正則微微一笑,從一麵石碑背後緩緩走了出來。他這麼一動,山下的兩座石碑就像是連鎖反應一般,忽然間消失了景象。
眾人一片哇然,大為不滿:“不見了,石碑上的景象不見了。此有此理,登上紅印巔峰後又如何了?”
“有誰知道,有誰知道?隻顯示了苗晨一千級,這有什麼好看的。”
“紅印之巔上究竟有什麼神秘的東西不能夠讓我們看見?就算知道了我們也拿不走,故作深沉,裝模作樣。哼。”
在一片謾罵不滿之中也有許多弟子流出了眼淚。
“我們靈巢峰終於保住了。我們還是燕淮宗的十二大主峰之一。我們沒有辜負師傅。”
“苗晨,竟然一下子爆發衝上了巔峰。哈哈,苗晨,我就知道這小子很厲害。”
“二師姐,等苗晨下來,我們一起重新整頓靈巢峰。我們應該趁著這一股勁頭衝擊一年後的聖地挑選。我們不能夠年年都做倒數的主峰。今年我們也要衝出去,做一匹黑馬!不,是千裏馬,萬裏馬!”
“這一切都等過了今天再說,我倒是很奇怪苗晨會在紅印之巔上獲得什麼獎勵。我記得上一次有師兄獲得了一把神兵。”
此刻,紅印山的巔峰之上。
苗晨慢慢地鬆開了雙拳,聽到了聲音的他先是一愣,待看清楚是荊正則,馬上行禮,恭敬道:“弟子苗晨,見過副宗主。”
荊正則伸手將他扶起,道:“你如今體內的血絲都恢複過來了嗎?”
“謝謝副宗主關心,已經全部恢複過來了。隻不過這紅印山的考驗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
“哈,紅印神山的存在比起我們燕淮宗還要更久遠。這裏有兩顆醫治外傷的丹藥,你先服下!”
“謝謝副宗主!”苗晨剛要伸手去接,忽然身體一軟,就要撲倒在地。
幸得荊正則就在身旁伸手一把扶住,反手一探苗晨內息,臉色突變,“這孩子,為了上來命都不要了嗎?”
荊正則慌忙從懷中再取出幾顆丹藥,囫圇吞棗一般,一下子全部塞到了苗晨的口中。緊接著在苗晨身上幾處要穴各拍了一掌,全身一探,臉色就更加凝重了。
“唉,你這孩子,為什麼要如此的倔強?你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如此打的威壓。你知不知道你全身的骨頭幾乎都要碎完了!”
苗晨聽他這麼一說,咧嘴笑笑:“沒這麼嚴重,我全身疼痛,卻還是忍受得住。”
“你別說話了。我先幫你療傷。這種痛早就超出了你的承受範圍,你當然感覺不到了,你全身,包括你的腦袋都變得麻木了。”
荊正則擔憂苗晨會就此昏死過去,一邊替他治療還一邊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原來這紅印山的最後百級是考驗修者最真實的問道之心。紅印山的神力會一條條地將攀登者體內的血絲封印,到了零條之後就讓攀登者以凡人之體登頂,每登十級就恢複一條血絲。
苗晨一驚:“可我是在零條血絲之後一瞬間衝破了所有的封印,還突破了,擁有了力量直接衝上巔峰的。”
荊正則歎氣道:“你以為這是好事情嗎?雖說你莫名其妙的連紅印山的封印也能夠突破,著實是讓人驚訝,我們燕淮宗也從來沒有人試過。但這對於你的身體並不是什麼好事,大起大落,你無法經受得住。你從攀登紅印山的第一級開始到現在的巔峰,你表現的都跟別人相距甚大。先是肉體上的極限壓力再而是精神上的。我們修道乃是逆天行事,你一不小心就已經是走上了一條捷徑。
可你要記住,世間之事,尤其是修道,是沒有捷徑的。妄圖的一時之快,一時之效隻會帶來更大的惡果。你要是再多走十級,你此刻就沒有機會看見我了。還談什麼登上巔峰。我有個徒兒也是跟你一同登頂的,他叫董望舒,其他的弟子都戲稱為‘武癡’,但我卻一直限製著他去修煉。並不是日以繼夜的修煉就會有成效,要懂得潛行漸進,張弛有度,厚積薄發。你就算有我的醫治,怕且今後三年五載也動不了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