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對啊,這就是理論的不可現實性,這個理論肯定是有問題的,如果這個理論隻在一仟個人之中循環,最後的結果是大家一分錢也賺不到,相反,最後的所有錢,會被產品的成本、純資本的交稅、運轉的管理費用完,而這些所謂的成本和稅收,幾乎都是假的,錢都在組織者手中,最終都到了組織者腰包,其實如果隻有一仟個人,他一定會在這個泡沫要破裂的時候,或者沒有賺錢效應之前迅速離開,這就是隱身,組織者之所以很少和線上的人見麵,就是怕最後被人抓住要錢。
他吸了一口涼氣,說原來這樣啊,也就是說,有接近一半的錢被組織者拿去了,怪不得傳銷的頭目會如此膽大妄為。
我點點頭,說這隻是理論上的問題,其實進了傳銷組織之後,在幾天的洗腦過程中,他們接受的是無數次心靈的衝擊,最後已無法控製自己的腳步,隻得跟著前行者走了。
他說不會吧,你說的這個理論既然有辦法攻破,為什麼大家還要往裏鑽呢。
我掏出煙,兩人點燃,我說楊叔,有理論是基礎,而最重要的是有一個套子讓你鑽,每一個人都有弱點,有共性的,有特殊的,新進去的人,都會有一套為他量身定做的方案,從親情到公平,從行業到創新,從炫富到成功,總之吧,讓人迅速變成思維依賴者,隻接受傳銷過程中學到的東西,可以叫成心魔吧,鑽進去之後,要想清醒很難。
而且到了後來,清醒了也沒用,因為他把自己的錢交了,離開了就損失了,而且他可能發展了下線了,這個時候和賭徒差不多,不想輸,最終被套在裏麵……
我還是第一次和一個局外人探討這個問題,他聽了之後,也是長久地沉默。
他拿起酒瓶看了看,說方成,你等一下,我再拿點酒過來。
此時陳小瓊站在二樓樓梯上,她快步下了樓,跑到我麵前,說方成,別喝酒了。
“沒事,我們聊得開心,我有一種解脫感。”
“哼,解脫,方成,現在談解脫太早了吧,早點結束,我也想和你談些事了。”
我說你快上去吧,等會楊叔看到你管這麼多,影響不好。
她哼了一聲,說影響,我怕什麼影響,我才不會怕呢。不過她還是離開了,一副不滿的樣子。
楊叔這次換了一種酒,他指指酒瓶,說方成,這可是我藏起來的好酒,過年才舍得喝的,剛才也才記起還有這酒,來,看看我們能不能把這瓶酒喝完。
我立即站起來,說楊叔,千萬別,別這麼客氣。
“方成,你和我推心置腹談這麼多,是我從來沒想到的,我以前以為傳銷很簡單,沒文化的人也可以搞,沒想到我真是輕視它了,看來我要想做點事,還真不容易。”
我說楊叔,你是打算把業餘時間用於幫助被傳銷蒙騙的人?
他點點頭,說對啊,方成,不然我哪會問你這麼多,而且,明知有些話不該問,卻一問到底,要是其他人,早就對我不滿了。
我嘿嘿笑了幾聲,說沒什麼,你做的事業我很支持,我說過我會知無不言的,就一定會說的。
他說那你說說,我怎麼做才行?
我沉默了,我沒想過如何反洗腦,抬起頭,二樓上的燈光中,三個女孩子的笑聲傳來,我說楊叔,其實桂花就是最好的說服力量,踏實做事,成就一番事業,這才是真正的致富之道,發財之路。
又是接近一個小時,那酒喝了一半,楊叔是醉了,楊桂花扶他回去時他嘴裏一直笑道,小老弟,今天聊得暢快,太暢快了,我還可以喝,來,我們再喝點……
陳家姐妹扶我上樓,我靠在陳小瓊身上,說真TM舒服,這酒喝得真暢快。
到了客廳沙發上,兩人把我輕輕放在沙發上,陳小瓊這才說暢快你個頭,我看你這傷口怎麼好,痛的時候活該,不要叫。
這個樣子,我的精神根本無法集中,所以我想問她們的話,她們想給我說的話都無法進行,第二天早上我醒來時,居然是睡在沙發上的。
我身邊靠著一個人,是陳小蓉,我推了推她,說你怎麼在這裏啊?
她瞪我一眼,說你還好意思問這話,妹妹一晚上不敢睡覺,就像我這樣靠在你身邊,你倒好,睡得像死豬一樣。
我說怎麼不扶我到床上去睡啊?
她哼了一聲,說怎麼叫你你都不醒,敢扶你嗎?要是傷口拉傷了咋辦,又怕你在沙發上出事,妹妹就拉了一個半坐沙發靠著你坐了一晚上,也不敢睡著了,你啊,不知道妹妹上輩子欠你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