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西的武警部隊,進門之後,後麵的賀勳小聲說方成,怎麼我的全身起雞皮疙瘩啊?
我說你小子壞事做多了,當然會害怕。
他說方成,其實張良平說得沒錯,你小子也是壞人,但你會表現,大家被你騙了,以為你是好人呢。
王知樂大吼一聲,賀勳,閉上你的臭嘴。
賀勳剛才聽王知樂連楊明華這個當領導的都敢罵,此時自然隻得不敢作聲。
大家心裏一下子又不高興起來,車在裏麵人的引導之下停在救護車旁邊,幾個武警戰士過來幫忙把楊明華和伍洪抬上車。
楊明華對其中一位來接我們的三十多歲男子說王隊,這是王知樂,其他的幾個都是這次救我和伍洪的人,你們好好安頓他們,一定保證他們的安全。
王隊點著頭,說楊隊長,我清楚,你趕快到醫院治療,如果沒大問題,我們還得在一起分析一下情況,製定下一步的方案。
我們被安排在內部住宿的一個大套間裏,上去的時候發現整個一層似乎被用於辦公了,不斷有人來來往往,雖然都沒有穿武警製服,但卻明顯是便衣。
坐在屋內,我長長鬆了一口氣,隻要到了這裏,我們至少是安全的,我看了看時間,張慧和我分開已是近五個小時,如果汽車沒有問題,她們應該馬上到省城了,不知道她會怎麼樣。
我鬆懈下來,就想睡覺,我終於可在完全脫離傳銷的魔窟,而且最令我欣慰的是這個綠森的傳銷組織肯定會被徹底摧毀。
不一會,一名便衣過來找王知樂,王知樂也是疲憊不堪,慢慢跟著離開,王知樂一走,林小娟招呼我,讓我和她一起到裏麵的一個房間去。
坐在沙發上,她靠在我懷裏,說方成,你以後是如何打算的?
我歎了口氣,說有什麼打算,我現在這個樣子,也沒什麼臉麵回家,隻得在外麵找個工作,就算賣苦力我也願意,等有點積蓄了,我就和張慧一起回家。
她眼眶紅了,說方成,我早就知道,我們終究走不到一起,你一直都在恨我,都在想報複我對不對?
我說報複?我報複了你嗎?小娟,我恨過你,卻更愛你;我厭惡你的狠毒,卻幫著你害人;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為什麼?
張良平說得對,我看似善良,卻是你的幫凶,周海豔說得對,我隻是你身邊一條狗。我想和你徹底決裂,卻總是會在你受到傷害的時候不顧一切去救你,我不知道我是怎樣的人,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如此善惡不分。但有一點我很清楚,我永遠不是你心目中的男人,所以我選擇了張慧,我需要她給我最平淡、最樸實的溫暖。
林小娟在我臉上吻著,坐在我腿上,我們親吻起來,直到我感覺到她的淚水的鹹味融入我的嘴中。
她鬆開我,說方成,是的,我利用了你,可你也是在我身上得到最多的男人,我隻希望,以後你不要記恨我就行。
我淡淡地笑了,說無所謂了,從這裏出去之後,我們從此不再聯係,以後大家隻是同學,我也沒有必要記恨你。
她點點頭,說這樣也好,至少沒有仇恨,我也滿足了,方成,你出去一下吧,我想打一個電話。
我出來,休息廳中賀勳不懷好意地笑著問,搞上了?
我呸了一聲,說你TM隻知道搞,你有本事馬上跑回去把那攆你的婆娘搞了。
他嘿嘿一聲,說哪敢啊,方成,要是我出去了,真還是沒去處,要不,我們結個伴,你聰明,我壯實,你善良,我狡猾,我們配合起來,一定可以做一番大事出來。
我不由想對啊,現在我們這麼多人出來了,可能做什麼呢?我們沒有工作,又無臉回到家鄉,依舊隻得在城市的角落流浪,依舊是過著社會最低層的生活,我們雖然獲得了身體的自由,可我們的生活有自由嗎?
我說賀勳,我想安靜地生活一段時間,大家先各奔東西吧,以後如果不是傳銷,真有比較好的工作,大家就聯係一下,介紹一下,大家也算是朋友,能幫助就幫助一下,不過再也不要騙了。
賀勳歎氣道,好吧,也對。
我拿出煙,一人一支抽著,我站起身,來到陽台,望著外麵突然出現的玄月,開始想像著張慧現在的身影,想著她此時正在做什麼?
突然,門被重重地打開了,王知樂一臉的冷笑,“林小娟,林小娟。”
我說王知樂,怎麼啦,小娟在裏屋打電話呢。
王知樂快步跑過去,一腳踢開門,“林小娟,你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