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再見,於三年前的場景詭異的相似,仿佛時光在倒流,又仿佛時光一直留駐在這一刻,三年並沒有溜走。她依然端坐在鋼琴前,沉迷於手指營造的夢境中,而他依然站在窗外默默地聆聽著。
隻不過這次隻看到她纖瘦的背影,隻不過這次是在淩晨兩點的深夜。
他發現,他竟可以憑一襲背影確定,真是她!即便教室內並沒有開燈!
但從音樂樓一路而上,再遇時的驚喜被生生澆滅,這一次他是完全地皺了眉。
大門,樓道間的門,音樂教室的門,大大小小五六扇門都是被撬開的,與進他的琴室一樣撬門而入,就這麼喜歡撬門?不知道危險?
這一次她不像在閑彈,倒像是在作曲,一次次地重複調音,修改樂譜,曲子是他從未聽過的。在如斯深夜中,指尖流瀉出來的琴音都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誰?”她發現了他。
“你是誰?為什麼出現在這?”聲音被刻意壓低,但壓不住此刻的清冷與陌生。
再見,她已不識他,不,她壓根就沒認識過他,即便是三年前也沒想要認識他,他不過她的浮生萍客,又怎需記得?
“怎麼,做賊心虛了?”低沉冷冽的聲音乘著夜風飄進她的耳朵,透著別人無法逾越的清貴。
她的警鈴大作,奈何夜色太暗,憑借著月光的點點銀輝,她看不清他。
“你想要多少錢?”
“……什麼?”
“封口費。”
還沒等他開口,一群雜亂交錯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有人來了!
“你招來的?”質問的話語還沒落,她已熟練地收起樂譜,裝進背包,打開了窗,竟是一氣嗬成地想從窗裏跳出去,這裏可是五樓!
但她熟稔得仿佛家常便飯,想必這種事之前沒少做!
淩衍心裏一緊,早已快速地跳過教室內的幾排桌椅,衝向了窗邊。
“放開我!”一雙修長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也阻斷了她往外跳的動作。她身手很快,在下一瞬間,她已抬腳踢向他的右膝,“我被抓了,不會放過你!”
她快,他更快,三招之內,勝負已定,她竟再無還手之力,被他死死地禁錮在胸前,是男女力量差距懸殊?還是她本來就技不如人?
“跟我走。”低沉磁性的嗓音帶著冷氣,聲線好聽卻透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熟悉他的人知道,他正在生氣,“我帶你出去。”
但寧茗不熟悉他:“不用,我自己可以,我不信你。”她想掙紮著逃開他的束縛,卻被越抓越緊。
對峙了一會,他似是真的惱了,快速抽出手臂,準確無誤地從她的腰部穿過,用力一扛。
“你!”毫無征兆地騰空而起,她嚇得差點叫出來,她的整個身子全部靠著他的肩膀支撐起來。扛著她,他居然仍可以健步如飛。
既然打不過他,而且他和保安們並不是一夥的,基於這兩點,寧茗隻能選擇妥協,暫時與他結盟。
他們首先打開了五樓最西邊那間教室的電腦,用來播放電影,並同時打開了好幾個教室的廣播和話筒,巧妙地利用聲東擊西的戰術,成功調虎離山,將聞風而來的保安們係數引到了最西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