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看著被露水打濕衣裳,冷得卷縮成一團的兒子,心一番糾結似的疼痛,輕輕的貼近兒子冰冷的額頭深深的吻了一下。此刻她看著陳亮卻分辨不出他是陳平還是陳亮,在她的授意下村民們把陳亮脫去外麵的衣服,放進被褥裏。
小山村裏有十來年沒有發生丟小孩的事了,遇到這樣的大事,全村人都發動了起來,足足要有七八十個人,三個一群五個一隊的,打著手電、提著馬燈,前往一開始發現陳亮的地方去尋找陳平,村前村後響起了一聲聲的呼喚聲,有呼喚陳平的,有呼喚陳亮的,別說這些普通的左鄰右舍,就是春桃在大病初愈的情況下,再加上陳亮的狼狽不堪,也沒有分清他到底是老大還是老二。
大規模的搜尋行動,在勞師動眾折騰了一兩天無果的情況下,大家也都感到孩子很有可能被狼阿或則什麼東西給叼走了。而這時候,陳亮已經醒了。經過了一夜的折騰,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中的春桃,也認出了這是老大陳亮,雙手緊緊的箍著陳亮的肩膀晃動著他的身體:“你弟弟呢?”
陳亮的身體快被春桃晃的散了架,哭著說:“弟弟在一個黢黑的山洞裏。”顧不往一夜未睡的倦怠,再次的拖著大肚子,拉著陳亮向那個什麼山洞走去。
山洞、這大山裏有成千上萬個大小各異的山洞,這給想找到兒子的春桃帶來極度的困難。隻好在陳亮模糊的記憶中來到他所謂的山洞,原先兄弟倆睡過的痕跡還有,但是陳平已經不見了蹤影,在山洞中也沒有發現任何的血跡,雖然心下定當了些,至少可以確定陳平沒有死。春桃開始一聲一聲的呼喚著陳平的名字,但任她叫破的喉嚨,回應他的隻有山裏的一聲聲的回聲。
村裏的老少年們,大姑娘小媳婦兒,又陸陸續續的以那個山洞為圓心,向四周搜了幾天,最終是活未見人,死未見屍。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村裏的人尋找陳平的熱情也慢慢的消褪,然而作為母親的春桃,卻不能夠接受陳平失蹤的現實,加上陳亮又入了學,春桃一個人在家,時不時的想起陳平。偏偏農村婦女們又喜歡嚼舌頭,偶爾會傳出在哪兒哪兒見過陳平,春桃一率不論真假,都要去親自尋覓一番。
最終在失望中,春桃接受了陳平已經不在身邊的現實,回歸了沉靜。陳亮在學校非常的爭氣,人們常說孿生的孩子不聰明,可是陳亮偏偏是個異類,每次測驗考試都是年級的前三名,這也讓春桃心裏有些安慰,盼著陳亮長大後可以憑著學曆走出這片大山,去到那繁華的都市,自己也可以跟著兒子去看看,看看這個都市到底是什麼樣子可以使一個男人連家都不要。
很快,春桃到了臨產的日子,之前生過兩個孩子的春桃,此次生產異常的順利,幾乎沒費什麼勁,就順利的產下了一個女嬰,如春桃一般,麵官非常的精致,滿身紅紅的皮膚穩婆說長大了皮膚一定特別的白。
女兒的降生,讓春桃對陳平的思念一下子轉移了不少,習慣了一個人的春桃,這個月子坐的也非常倉促,家裏的積蓄已經在婆婆死亡後所剩無幾,那負心人丟下的幾千塊錢也餘下不多,多虧了村民們的無私供給,日子雖清貧倒也過了一天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