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這一反常的舉動,讓半天才緩過神來的馮三省,一直困惑了好久好久。。。。。。直至前幾天為尋找證據的沈家兄弟,到他家打聽順子和胡二的蹤跡之時,老人家才又恍然記起了,與胡二這一不其的相遇。可一向怕事的他,話到了嘴邊,卻還是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沈金貴被汙殺害胡二這件事,整個沈家堡早已傳的沸沸揚揚。再加上肖科一幫添油加醋的刻意宣揚,沈金貴將會被判死刑,在堡人心中已是板上釘釘,鐵定了的事實。
這讓那些一度深知沈金貴人品的良善鄉鄰,震驚之餘,更多的是挽惜,和根本不相信沈金貴會殺人的質疑!。。。。。。而對這一消息,反應最為強烈的,當屬見過胡二逃走的馮三省!
自打沈家兄弟失望地離開他家之後,他就被內心的愧疚感給重重糾纏著。良心的不安,讓他夜裏常常失眠。唯一知道這件事兒的老伴,也陪同著一起承受著這自責的折磨。。。。。。老兩口隻能一直用“沈少爺不會有事兒,好人有好報!”來自行安慰、祈禱著。
當得知沈金貴就要被開庭宣判的消息之後,老實厚道的馮三省,都嚇得有些傻了!良心的遣責,讓他直覺得,自己成了害死沈金貴的凶手。。。。。。坐臥不安的他,幾次徘徊在沈金貴家的門口,卻始終還是沒有勇氣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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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折騰到大半夜才好不容易睡著的馮三省,竟夢到沈金貴被押上了斷頭台。。。。。。渾身血淋淋的沈金貴,卻硬是睜著一雙冤屈的眼睛,怨恨地盯著自己。。。。。。立時驚醒的他,全身都被冷汗給浸濕了,那驚悸不安的心,讓他再也無法入睡。這種良心的煎熬,迫使他再也無法沉默下去了,同老伴商量之後,毅然敲開了沈家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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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沈銀貴推著年邁的馮三省趕到法院的時候,正是沈金貴自我辯護的當口。
此時已是農曆的十月近底,一場接著一場的小雪,使得天氣冰寒刺骨。
緊握車把推著車子的沈銀貴,和用力拉著車子的沈福貴哥倆,雙手雖已凍的失去了知覺,可那禦寒的棉衣,卻在一路的飛奔中,被汗水濕了個透。。。。。。放下車子的沈銀貴,邊吩咐著五弟守著馮大爺,邊急切地通過門崗,飛奔上樓,去找柳誌遠。
獲知此信的柳誌遠,亦是萬分的欣喜。一直對沒能幫沈金貴找到有利證據,而心存愧疚的他,立刻向審判長附耳被告有新證人到庭。從而,獲準了十五分鍾的休庭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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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證人,你怎麼證明你遇到胡二的那天早上,是在沈金貴報仇之後,而不是之前呢?”在馮三省向法庭講述完與胡二相遇的整個過程之後,公訴人立馬開始了法庭質證。
“這。。。。。。因為跟沈金貴報仇的日子口,正好對的上!。。。。。。”聞聽著對方嚴厲的質疑,從未見過這威嚴陣勢的馮三省,那原本就懼怯的心裏,此時,更是緊張的兩腿都直打哆嗦。
“你又是怎麼知道沈金貴是哪一天報的仇?難不成你與他事前有過串通?”公訴人再次厲聲質問,並毫無根由地給對方扣上了一頂“串通”的帽子。
“不。。。。。。不是的!俺是聽沈家兄弟告訴俺說:沈金貴是在回堡當天就立刻去找的胡二。。。。。。。俺在那天碰到胡二之前,就從來沒有見過沈家大少爺,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又哪裏會有‘串通’一說。。。。。。”馮三省已嚇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卻依然怯聲聲地誠懇解釋,道。
“請直呼姓名!我們社會主義國家人人平等,不許再用封建地主的那套稱呼!”聽到“沈家大少爺”這刺耳的字眼,公訴人立時不滿地皺了皺眉,嚴肅地糾正,道。
“是-是-是。。。。。。俺知道了,法官大人!”弄不懂該如何稱謂的馮三省,趕忙諾諾地應著。口裏吐出的這“法官大人”,更是讓公訴人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麵對憨實守舊的老農,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與其較真這些,而繼續著法庭的質證:“請問證人,你是如何得知沈金貴回堡的?又怎麼如此確定,是第二天早上遇到的胡二?”
“俺是聽鄉鄰說的。沈金貴回堡的那天穿著軍裝,騎著高頭大馬,可有派頭呢!把整個沈家堡都給轟動了!所以那天俺記得真真的!就是在第二天早上,俺正好碰到了胡二!。。。。。。”馮三省如實回答著。那依稀的往事,仿佛尤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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