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窒息般的長久沉默之後,他終於長長歎了口氣,將緊緊捂在懷裏的信封——蘇芝蘭的那封蘭花邊的信拿開,重新舉到了眼前。早已盈淚的雙眸,凝視著上麵那娟秀的字,自語喃喃:“芝蘭,你還好嗎?迫使俺不敢接受你,整日提心吊膽著的事兒,還是發生了。。。。。。芝蘭,俺要走了,隻怕此生永遠也無緣再相見了。。。。。。”對信喃喃的他,再次將信捂到了胸口。無聲的淚,早已順著眼角,悄悄滑落,一直落到了領口、衣襟。
此時的他,心已碎裂成片。。。。。。真想將這片片碎落的心,連同深陷困境的自己全都揉搓的粉碎,狠狠擲扔到黑色的夜空裏,讓風——最好是呼嘯的狂風,吹得個無影無蹤、幹幹淨淨!。。。。。。而這,卻也隻是想想而已。
殘酷的現實,終究是人生中逃不掉,脫不出的囚籠,如影隨形般死死困鎖著你,讓你欲生無路,欲死不能。
他那被迫壓製放棄,卻從未片刻忘記的情感,在這一刻突然山洪般爆發了,一個強烈的聲音在心底裏呐喊著:“俺要見芝蘭!俺要見生命中,這最後一麵!。。。。。。”。隨著這來自內心的指令,手握信箋的他,瘋了般從地上爬起來,衝出了宿舍。
。。。。。。
來到雜貨店旁邊的沈金貴,卻沒有了那推門而入的勇氣。
被初秋之夜的涼風吹醒了的他,在雜貨店的街頭,猶猶豫豫地徘徊著。這條讓其曾無數次徘徊過的,熟悉又陌生的街,在幽暗的路燈下,更顯的那麼淒涼、寂寞。
自從回絕了蘇芝蘭之後,他就再也沒敢登過雜貨店的門。他所敢做的,就是常常悄悄來到這條小街上,躲在角落裏,偷偷望上一眼門窗裏忙來忙去的蘇芝蘭,心裏就會頓感無比的欣慰和踏實,而後,就會心滿意足地悄悄的離去。。。。。。理智的他,腦子裏從來就沒敢想過推開僅隔的這扇門,走進去同心愛的人說說話,哪怕是說上一句也好。
而今夜遵從著心靈呐喊而奮勇前來的他,卻在伸手推門的那一刹,還是猶豫了——“這個時候的自己,見到了芝蘭還能說什麼?”理智再一次戰勝了衝動的他,絕望地叩問著自己。一陣強烈的無奈感,硬生生將其邁上了門台的腳,給無情的拉了下來。。。。。。沮喪無助的他,隻好再次徘徊在這難舍難離的街頭。
。。。。。。
“沈彬!是你嗎?”正在沈金貴暗自傷懷的時候,一個聲音卻傳入了他的耳中。這悅耳輕柔的問詢,卻讓他渾身震顫,心立刻緊張的“咚咚”亂跳,整個人都似被電擊到一般。他不敢回頭,拔腿就想逃走。
“等一等沈彬!我知道是你!”已來至門外的問詢者,見其欲行逃離,忙提高了聲音阻攔著,說。並已快步追了上來。
此時的沈金貴已沒有選擇,隻好駐足立在了原地。心依然狂跳不休的他,卻未敢回頭。隨著來人漸近的腳步聲,他的呼吸也已越來越急促,直感到透不過氣來,幾乎都有被窒息的可能。
“你跑什麼呀?我又不是老虎。。。。。。”終於趕至近前的對方,卻在距離一步之遙的身後,停下了腳步,語帶嗔怪地埋怨著。
“你。。。。。。還好嗎?”背後凝望著沈金貴的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問道。聲音裏摻雜著太多說不清的東西。
“挺好的!。。。。。。”一直沒有回頭的沈金貴,那近乎哽咽的回答,卻是那般的蒼白無力。此時的他,感到自己快要崩潰了,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轉身,如何直麵日思夜想的這個人。
來人正是蘇芝蘭。是那個雖被自己拒絕,卻從未淡出過自己世界的,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繞著的女人。
“沈彬,你轉過頭來好嗎?求你轉過頭來,轉過頭來看看我好嗎?。。。。。。”身後的蘇芝蘭,望著一直背對著自己的沈金貴,聲音哀怨地乞求著。
與沈金貴隻有一步之遙的她,早就從其粗重的喘息和近乎哽咽的聲音裏,感覺出了自己在對方心裏的存在。這讓她感到特別欣慰,更讓她感到份外的悲哀!因為這更證明了父親的猜測,是正確無誤的。
。。。。。。